第八十八章 心甘情願

見到舒夜一副跟她有話要說的樣子，趙安寧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訝異來，“三皇子，你這是……” 舒夜朝她行了一個禮，說道，“有件事情，我思考了好長一陣子了，今天特意來詢問一下殿下你。” 他轉頭看向趙安寧，往日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全是柔情，“我的母妃是漢人，自幼教導我漢人詩書禮儀，所以我素來對漢人文化十分仰慕，甚至……”他底下頭羞澀一笑，“甚至很小的時候就想跟我父王一樣，娶一位漢人女子做妻子。” “後來我到了京城，果然還碰到了一個知書達理、幽嫻貞靜的女孩子。” 趙安寧聽他說起，心有所感，頓時一顆心“噗通”亂跳，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隻聽舒夜繼續說道，“她自然是生的十分貌美的，然而我喜歡她，卻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第一次遇見她，她被山匪挾持，眼中露出絕望。我知道中原女子愛惜名節，不肯與男子過多親近，還以為她是因為碰到山匪，唯恐自己一生被毀，所以才這樣。我當時還想，要是她家人真的容不下她的話，我就見她娶了，然後放她自由。” “但是，誰曾想……”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誰曾想，這背後竟然是這麽可笑又肮髒的緣由。” 賀海晏那次受審，已經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趙安寧自然也知道，那次山匪之事，是受了她親姐姐城陽的指使，為的，不過是因為看不慣一向不受寵愛的她如今變成了最受寵愛的長公主。 隻聽舒夜續道，“後來見她，是在上元節。” “上元佳節，人人都是成雙成對，就她一個人是帶著侍女，還碰到了不長眼睛的流氓。就是那麽巧，又讓我遇見了。我當時就在想，我跟她這麽有緣，是不是說明我們注定要走到一起呢？” 舒夜唇邊帶上幾分笑意，但馬上又被憂色取代，“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她是別人的妻子，忍不住在心中責怪她的丈夫。這要多粗心，多不上心，才能把她一次又一次地一個人留下？” “我當時想，如果換成我，我一定要好好地對她，不讓她受到任何風霜。她這樣的女子，值得被人貼身珍藏著。”舒夜轉過頭來看向她，“那是我那個時候的想法，但是現在，我不這麽想了。” “喜歡一個人，讓她跟自己在一起固然好，但更重要的，還是讓她幸福。雖然我有足夠的信心給她幸福，但是我還是要聽她說一句。”舒夜目光灼灼，幾乎要把趙安寧給燙傷。“公主殿下，你告訴我，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是真的、心甘情願地跟我一起去大夏嗎？” 他目光如此澄澈，仿佛可以照見靈魂當中最不堪的地方。趙安寧被他目光所攝，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小聲說道，“你我和親，事關兩國和平，我當然是心甘情願地跟你走的。” 舒夜卻不肯放過她，“那如果僅僅從感情的角度而言呢？你是否是心甘情願地跟我離開的？” 趙安寧的頭下意識地低得更厲害了，舒夜見她如此，哪裏還能不明白？輕笑了一聲，語氣當中盡是釋然，“可是我卻不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