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盡

“你這是幹什麽？！”就在柳綿綿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她感覺自己被人抱了下來，新鮮空氣立刻爭先恐後的湧進了她的喉嚨，柳綿綿沒過多久就清醒了過來。 “咳咳……你叫我幹什麽？我這樣的人活著沒有意思，也沒處可去，咳咳……還不如死了幹淨……” 為什麽要救她？讓她就這樣死了不好嗎？難道是看她受的苦還不夠多，所以一定要將她的命留下來？ “死了幹淨？”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一樣，李四公子陡然提高了聲音，怒道，“如果你真的隻想一死了之，根本就不打算去洗刷你自己身上的冤屈，那我當初又何必救你？！把你從江心就起來，我也費了好大的力的！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 “說好了我的救命之恩，你要結草銜環以報，難道你要打算留到下輩子？！下輩子誰還記得你啊！要報恩，就這輩子報。下輩子又算什麽？！” 柳綿綿苦笑了一聲，說道，“是我思慮不周……但是縱然我有一顆報答之心，卻沒有報答之力。我一介弱女，家中父母皆已病故，如今又成了見不得光的人，我哪兒還有能力去報答你的恩情呢？沒準兒你讓我死了，下輩子我投個好胎，還能幫你一把呢。” “人死了，奈何橋上一走，孟婆湯一喝，誰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等到了下輩子，我連這輩子都忘了，又到哪兒去找你報恩？你要是不想報恩，可以說不想就行了，我又不會勉強你，何必要找這樣的辦法？”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李四公子到底不忍心，歎了一口氣，說道，“就別說那些什麽報恩不報恩的事情了，你難道就不想洗清身上的冤屈、就不想報仇嗎？你丈夫那麽對你，不僅害了你，還害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就不想有一天把他踩在腳下，指著他的鼻子罵他，說他眼瞎嗎？” 想，她當然想。 “可是想又能如何，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算是要刺殺他都沒有本事，我哪兒還能等到這一天呢？” “可是你現在要是死了，你就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了。人家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倒好，一上來便把青山燒了個精光，往後還能找到柴嗎？” 李四公子繼續說道，“現在不能報仇也沒有關係，隻要你徐徐圖之，總能找到機會的。就算一直找不到，熬也要把他們給熬死啊。難道你就甘心你的孩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丟了嗎？” 他說的都在理，可是……柳綿綿看了一眼自己，苦笑了一聲，沉默不語的搖了搖頭。 李四公子看出她心中所想，連忙說道，“柳姑娘，你就不用擔心將來的去處了。我雖然不才，但是多一個人的相應費用還是負擔得起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我這兒先住下來。正好江南風光明媚，你也可以趁機散散心，報仇的事情，等回到京城再說吧。” 眼下除了這樣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柳綿綿點了點頭，“就多謝四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