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霍遠之的態度

他的目光如箭，直直地朝霍遠之射來，一瞬間仿佛是要把他釘死在地上。他呼吸一滯，隨即低下頭，慢慢說道，“臣……已經查清楚了，人證物證俱在，絕對不會冤枉了她。” “霍卿說的如此篤定，想來是有十足把握了。”皇帝唇邊含笑，然而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不舒服，“不管如何，柳氏再對不起你也是一條人命，你母親未通報京兆尹便將她沉塘了，想來也是考慮到了你的顏麵。” “大家都是男人，朕理解你。不過，”皇帝頓了頓，說道，“如果她是真的與人通奸了，那就不說什麽了。倘若不是，霍卿你這可就是草菅人命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然你是大將軍，但為了公平起見，朕到時候也不得不懲罰你了。” 皇帝含笑看著他，“不知道到時候如果查出來這件事情另有隱情，霍卿打算讓朕如何處罰你呢？” 霍遠之被他這一句話給問到了。 他一時間把不準皇帝這麽問他究竟是怎麽打算的。看他這意思，也不像是不知道柳綿綿真實身份。可是如果他現在要為了柳綿綿強行出頭，那不是正說明她是被冤枉的嗎？ 當著陛下的麵還能冤枉好人，這不正好就跳進了皇帝給他設下的那個大坑中嗎？ 這樣一來，柳綿綿的身份得到確認，那她自然就不能繼續再呆在宮裏了，皇帝想要留她也不太可能……一瞬間霍遠之就豁然開朗，明白了皇帝問這句話的意思，他連忙行了一個禮，說道，“陛下如果真有，臣願用性命以償。” 看陛下那樣子，不像是要把柳綿綿放出宮去，既然不把她放出來，那麽就算她是真的被冤枉了，陛下也不可能讓她走。所以自己這個誓言許得再重，又有什麽關係呢？皇帝無非是想要聽他表明一個立場罷了。 一個他根本就不認識柳綿綿的立場。 聽他如是說，站在皇帝身後的柳綿綿，猛的握緊了手中的帕子，霍遠之一怔，下意識的想到，難道柳綿綿也猜出了陛下的用意嗎？霍遠之覺得自己猜出不意外，畢竟他是經常跟著皇帝打交道的，可是柳綿綿不是說她是個深閨婦人嗎？深閨婦人竟然也有如此機敏的心思？ 來不及等他仔細去想柳綿綿是否真有這份心思，便聽皇帝說道，“好好好，有了霍卿你這樣的表態朕就放心了，假如將來真的找到了真凶，還請霍卿不要礙於情麵，一定要記得今天說的話。” “這與你府上的那位柳氏，”皇帝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柳綿綿，“若是真的與柳姑娘長相相似，那便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美人了，隻可惜紅顏薄命，讓她們兩人緣慳一麵。真是不可謂不遺憾。” 霍遠之低頭說道，“柳氏已死，柳姑娘卻得伴陛下身旁，得見天顏，柳氏豈敢與柳姑娘相提並論？” 這就是在親口承認柳綿綿並非是他府上與人通奸的那位柳氏了，有了霍遠之這句話，將來就算是有人在想翻出柳綿綿的身份，恐怕也無計可施了。 直到此時，皇帝才真正滿意的笑起來，他伸手扶起霍遠之，“霍卿多禮了，朕與柳姑娘還有話要說，霍卿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