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瓶子全稱應該叫做:“元青花人物故事玉壺春瓶。”
說到人物故事,那瓶子的主角自然就是人。
整個瓶身人物共有三人,一個虯髯大漢手執馬槊跨馬欲行,不遠處,一個布衣書生與一個宮裝女子正與其揮手送別,另外還有棘叢樹木,山石林泉等作為點綴。
對於沈愈來說,古瓷上的女性人物,包括古畫上的,絕大部分與他的審美是不沾邊的,讓一個看過精致妝容的現代人去看古代的柳葉彎眉,櫻桃小口,細長的眸子,確實是在難為人。
當然了這也是古人與現代人的審美以及追求的意境不同,古代重神而不重形,而現代人一切看顏值。
但這瓶子上描繪的男性人物確實不錯,尤其是那虯髯大漢充滿了英武之氣,而年輕書生也是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樣子,單從這二人看,瓷繪水平可稱超絕,起碼不像帝王名人那樣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總體來看,此玉壺春瓶的畫工可說精湛,疏密有致,主次分明,山石皴染酣暢淋漓,人物刻畫極具神韻,把送別時的不舍,表現的淋漓盡致,
釉麵很自然,沒有任何火光,用手輕觸好似在把玩一塊美玉,這一點與沈愈見過的傳世明代官窯並無二致。
整件瓶子保存的也好,痕跡自然,沒有崩口衝線,也沒有冷紋,傷釉,
放下手中的高倍放大鏡,沈愈用強光手電照射釉麵,在光線下瓷瓶青花呈色極其濃豔,與沈愈在寶玉軒中曾經見過的一件永宣青花殘器可說不分伯仲。
再看內腹壁斑駁粗獷,可見一道道不規則的修坯痕跡。
“製作工藝是典型的元青花,這瓶子又沾滿了泥土,難道是這群地老鼠剛從某個古墓裏倒騰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件瓶子非常有可能是真的,古人喜陪葬,華夏大地不知道有多少寶貝靜靜的躺在地下,出一件元代玉壺春瓶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現在的元青花雖然很值錢,但在當時也不過是尋常富貴人家博古架上的擺設。”
玉壺春瓶在古代深受人們的喜愛,如同家裏的三大件一般,不弄上一個,家裏就像是少點什麽,而且不分地域,曆朝曆代官窯也好,民窯也罷都有燒製,所以元青花有玉壺春瓶也很正常,完全說的過去。
元青花名氣很大,爭議也大,在講究傳承有序的古玩界,元青花到底從元代何時開始燒製一直是個迷,甚至元青花到底存不存在都是兩說。
因為在趙茹珍的《古玩指南》與許之衡的《飲流齋說瓷》中對於元青花隻字未提,要知道這兩本書的作者都是民國時有名的收藏大家與鑒定大師。
這兩本書對現在古玩愛好者甚至是收藏家影響也很大,是很多人的古玩啟蒙書籍,
從這一點可以得出,一直到民國,古玩收藏界都沒有元青花這個概念,更沒有什麽元青花的傳世品,甚至清宮舊藏中也沒有元青花。
當時的收藏界認為永宣青花才是青花瓷之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