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
門軸轉動,顧二口中低罵,手上拖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從屋中彎腰小心踱出。
“哐啷!”
“嗚嗚……”
想是木棍並未打到狗子,但也將土狗唬得不輕,隻嗚咽兩聲,便再無動靜,連蟲兒都噤了聲。
“嚎你娘的個腚哩!”
顧二突然間的喝罵,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響亮。
罵完狗子的顧二原地沒動,佝僂著腰豎起耳朵靜靜聽周圍動靜,待確認四周並無腳步聲後,方才直起身子叉腰再罵道:
“再嚎夯斷你狗腿!”
撿起棍子在地上拖著於院內巡視一圈,再將籬笆柴門緊一緊,轉身回屋“吱扭”一聲輕輕將門關上,隨即響起插門閂聲。
“沒人,準是遭瘟的耗兒惹得狗子嚎,不去莊頭家吃白麵饃饃,反倒跑老子這裏打秋風。”
顧二回屋嘟囔著,不多時屋內便響起不再壓抑的和諧之聲。
約莫著半盞茶的功夫,顧二家的輕聲叱罵幾句,便再沒了動靜……
不一會兒屋內就響起一強一弱交替環繞的呼嚕聲。
一切都歸於平靜,四野的蟲兒又啾啾鳴叫活泛起來,程羽漸漸安下心來。
早已疲憊不堪的他,困意像滔天洪水般洶湧襲來。
“嘩啦……嘩啦……”
“吱吱”
程羽剛剛睡著,該死的老鼠叫聲再次響起。
若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程羽所在土洞離地頗高,但要他鳥命的是,這次吱吱兩聲卻是從自己正下方傳來,且比剛才叫聲更近,估摸著也就幾隻麻雀身長的距離。
我了個去!
真爬上來了?
這老鼠會飛簷走壁不成?
此時程羽已分辯出之前的嘩啦聲,是老鼠爪子在扒拉土牆,此刻他已能聞到揚起的塵土味。
這一驚對程羽來說非同小可,隻覺得渾身羽毛都已炸開,腦海中浮現出一對發著幽光的小眼睛,呲著森森白牙衝自己迎麵撲來。
正在程羽腦補畫麵之時,忽然感覺自己爪子似是被幾根毛狀物輕輕掃過。
“撲楞楞楞!”
一直精神緊繃的程羽瞬間炸毛,渾身鳥皮疙瘩直起,再也顧不得土洞中狹窄逼仄,張開翅膀一陣瞎撲,帶起塵土、茅草四處飛揚。
就在此時,程羽忽然一陣恍惚,好似時間慢放一般,身體越來越輕,且不由自主地向上飄至在半空中。
四周依然一片漆黑,隻是……
有一雙白淨人手出現在眼前。
初時尚不以為意,待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已是一隻麻雀後,頓時又一個激靈。
怎麽回事?
誰的手?
細看這雙手,五指修長,手掌寬厚,左手中指內側還有一顆痣。
分明是前世他自己的手。
但仔細看又有些不同,這是一雙半透明的手。
再往下看,身上衣著還是穿越前的世俗潮流打扮,但也是半透明狀。
程羽腦補此刻的自己就是一隻懸浮於漆黑混沌中的半透明水母。
什麽情況?
他下意識伸手撓頭,哪知那腦門如同無物一般,被手指直接穿過。
啊?!
他難以置信地將手抽出,又試著兩手交叉,十根手指毫無阻礙地從雙掌中再次穿過……
這副身體不是實體?
那這是……
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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