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一年輕親隨小心詢問喜管事又該如何發落,大員外腳步不停隨口說道:
“前院守信堂前杖責八十,由錢祿監刑,死活都要給我打足了數。”
……
錢府前院,守信堂前,一片肅靜。
“啊!老爺開恩呐……啊?錢祿?今日我這頓板子是怎麽個挨法?”
那叫錢祿的默不作聲,示意小廝將喜管事綁上刑凳,褪下褲子。
“錢喜酒醉誤事,草菅人命,老爺有令,杖責八十。”
“啊?別別別,我可是……哎喲!”
“砰!砰!砰!”
轉息間錢府內傳來板子打屁股和喜管事哀嚎之聲。
“一!”
“啊?錢祿你個狗入的!你敢公報私……嗚嗚……”
喜管事的嘴被堵上。
“砰!砰!砰!”
“二十七……二十八……”
“哼……嗯……嗯”
“五十六……五十七……”
“……”
“噗!噗!噗!”
板子落下的聲音已經不對,程羽已能聽出骨頭渣子摻著血肉被拍碎的“噗簌”聲。
那喜管事別說哀嚎,連喘氣聲都再無一絲。
“七十九……八十……停刑!”
板子打有一百二十餘下,後麵的將近半數都已是打在了死人的屁股上。
而此刻錢多福的呼吸聲也跟著再次格外急促起來。
他正被鎖在一偏僻小屋裏,離行刑處僅一牆之隔。
耳聽得喜管事這等有頭臉的都要挨八十大板,板子每落下一次,他渾身就輕輕哆嗦一下。
直到再無一絲哀嚎聲,猜測人已被活活打死,他所坐之處流出一攤水漬。
程羽深深看一眼錢府緊閉大門,忽然想起紅樓夢中賈府門前那對石獅子。
不論前世今生,這等深宅大院都一個德性,吃人不吐骨頭。
眼前這座偌大錢府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他陣陣作嘔,一步也不想再靠近。
程羽展翅飛遠了一些,撥楞撥楞腦袋,清理下思緒。
既然進城一趟,城中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各家買賣店鋪人來人往,不如去領略下古代民俗世故。
何必被這醃臢府邸髒了自己心境。
念及於此,小麻雀展翅要向城中心處飛去。
卻不料他再次被自家老二於半空中攔住,張口便質問他要飛去何處。
老二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已令程羽有些不耐煩,甩下一句與你無關,便獨自飛向另一側。
身後老二猶自嘰嘰喳喳,讓他在城中略逛逛便早點回莊,否則天黑了可沒法留他過夜。
最後臨了還補充了一句:千萬別往城東北角方向飛。
東北角?
程羽記得那邊可是茅草房連成一片,定是城中棚戶區,縣城這麽大,為何不讓自己向那裏飛去?
程羽心中一動,回頭瞧了眼自家老二,隻見他正貼著牆小心地飛向另一側。
程羽有心看看他到底要飛向何處,便遠遠地跟在後麵。
隻見這老二一路貼牆而飛,那模樣像極了過街鼠。
足足繞了一個大圈,他落在一戶中等人家的灶房牆根兒,瞧瞧左右無人、無貓、無狗、無堂雀,這才從一堆垃圾中撥拉出一塊已有些發黴的碎餅,叼在空中展翅向縣城東北角飛去。
程羽忽然有些唏噓。
想想自家老娘在莊中每日螞蚱青蟲各種高蛋白伺候著,而曾是她口中驕傲的老二卻在城中撿起了垃圾……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