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城的東隧,一路向北而行,舞陽帶領著村裏的鄉親遷徙。
“今天就到這裏了吧,男人都去伐木,搭建臨時的住所,女人懸鍋熬粥。”舞陽向大夥發號施令,劌和軻把鄉親們都托付給了他。
一整天行軍般的遷徙讓野人們疲態畢露,即使有租來車馬的幫助。
“舞陽,我們現在到哪兒了?”有人詢問道。
“看到眼前的大河了嗎?”舞陽一指:“這應該就是丹水了。按照軻規劃的路線,這裏應該位於楚丘的東南方向、孟諸澤的東方。
明日一早,我們就伐木作舟,順著丹水向東行船,然後在彭城轉入泗水水道,一路北駛,就可以抵達魯國的國都,曲阜。”
“魯國啊!”那人流露出神往的表情:“我聽說當代的魯公是一個有德行的君主,他任用了柳下禽(史稱柳下惠)、臧辰(史稱臧文仲)等賢能的臣子。”
“不錯。“舞陽點點頭:“柳下大夫執掌刑名,訟獄公平;臧大夫廢除關卡,我們也能毫無障礙地進入魯國。
宋國的行商都盛讚臧大夫人品超絕,連國內的殘疾人,他都不加歧視,魯國災荒的時候,甚至說服魯公,計劃賣寶器於齊國,以換取糧食賑濟災民。
在這樣的國家裏,一定不會受到像宋國一樣的欺侮。隻是不知道兩位賢人現在還在世否,還當政否,畢竟兩位的年紀也不小了。”
“但願上天保佑。”那人閉目祈禱一陣,然後抄起了石斧:“走吧,天色不早了。伐木去吧。”
秋夏之交的暑氣是最熬人的,空氣中彌漫著熱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風,憋得人喘不過氣來,整個世界就像一個大蒸爐。
森林就在丹水的北麵,河水上架著一座橋梁,森林就在橋梁的左邊,右麵則是大道。一抬頭,一群受驚的鳥兒爭先恐後地從枝椏上飛起,天地間響起他們撲騰羽翼的聲響。
“這麽荒涼的地方,怎麽會有木橋?”野人沒有注意鳥兒為什麽受驚,隻是這麽問道。
舞陽淒然道:“我雖然沒有見識,但是我祖上可是曾經被動員參加過郜城攻防戰的。那一年,還是宋殤公當政,鄭莊公假借天子之命,聯合魯公、齊侯進攻宋國。我家也被動員,跟著君子的戰車,在郜城攻防拉鋸。為了把商丘的糧食運往前線,就有了這座木橋。
哎,說來難受,我們的祖先為了捍衛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現在我們卻要背棄這個國家,離開這片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
遠處的女人們看著漢子們一一過橋、入林,也開始了手中的活計。
忽然,異變橫生!
一抹血光從舞陽的咽喉飆出,緊接著是急促的馬蹄聲,男人的哀嚎此起彼伏地回響。
“有戎狄!”一個野人在被重箭奪取生命前的最後一息,用盡全身的氣力,向河岸對麵的妻兒報警。
女人們這才看到銅盔銅甲的騎兵魚貫而來,馬蹄踏過木橋,直逼手無寸鐵的婦孺而來。
舞陽的兒子吃驚地看著來騎風馳電掣奔來,那人帶著青銅的麵甲,隻露出一雙嗜血的眼睛。
騎射手在他母親八米處勒馬,從背後取出不對稱的彎弓,搭上箭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