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培臉上三分誠惶誠恐,“三殿下謬讚,不敢當,不敢當。”
三皇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鳳爵已經在房中等著了,見他回來,便追問道:“怎麽樣?嚴培什麽時候結案?”
三皇子說道:“此事得等陛下回來。”若直接告訴他真正的原因,他是一定不會聽的,隻能搬陛下出來壓他。
陛下根本沒有說什麽時候從行宮回來,但鳳爵一聽,便知事情要推辭,眉宇間瞬間凝上了暴戾之氣,“我這就去讓嚴培結案,一個小小的尚書……”
“七表弟!”三皇子喊住他,認真說道:“此事結案,必須要由陛下蓋印,陛下剛去新的行宮,又有美人作伴,這樣不妥……”
鳳爵這才稍稍沉不住,三皇子又說道:“隻是慢幾天而已,別壞了大事,也就三天。”
鳳爵看著三皇子一臉堅持,隻好作罷,“好吧,就等三天。”
這是鳳爵的底線了,鳳家是幾百年大族,幾百年基業之下了,除了千萬枯骨,還有不計其數的錢財。
而揚州南方的漕運商業中樞,有著巨額利潤,是鳳家經濟的重要支撐之一,而這一領域朝廷尚重視,他們鳳家可以任意取之。
這也是二十幾年前,鳳家扶持齊王為揚州郡王的原因。
為了穩固這層關係,鳳家更是和郡王府聯姻。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得保住揚州郡王。
那天王永嘉送來書信,讓自己去郡王府商議,他親自將鳳奴割喉,又按大姐的提議,讓郡王府收集足夠多的證據,將揚州三分之二的官員牽扯進來,萬不得已,他們可以把事情鬧大,陛下也不可能把所有貪汙受賄的官員都殺了,不然誰還敢為朝廷效力,大亂之下了,他們便可讓郡王全身而退。
眼下金老太爺一死,金家頂梁柱沒了,已經不堪一擊,雲錦繡失去背後支撐,他認為這是最好的結案時期,案一結,一了百了。
三皇子暗暗搖頭,鳳爵想得太簡單了,案,即可結,也可翻。
瀟湘館。
入夜時分,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窗內,燈花搖曳。
金氏斜躺在榻上,上身倚著靠枕,一頭青絲枕靠邊腦後,冰肌玉骨裏透著怏怏病態,兩靨生愁,淚光點點。
雲錦繡看著她,隻覺母親似一碰即碎的玻璃。
金氏幽幽開口,聲音沙啞,氣若浮絲,“當年我毅然決然,帶著萬千嫁妝,追隨他而去,也曾想過母親去得早,父親孤身一人,走南闖北……”
金氏哽咽,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雲錦繡微微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聽母親說起這些,她拿了手帕,輕輕點去母親的淚水,心中感慨,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母親便是了。
金氏繼續說道:“這次好不容易相聚,我隻想留在父親的身邊盡孝道,卻……”天人永隔。
又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錯的如此離譜,明知遙不可及……”
“我太自私了,我不對起父親,我對不起金家……”
看著母親的樣子,除了內疚,傷心,自責,還有心如死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