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繡可以理解,天元帝已經上了年紀,比起女人,天子顏麵更重要,更何況,一個官奴之後,一個低賤到塵埃裏的伶人,竟然敢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天元帝是萬萬不會將此事曝光的。
“你家王爺用心了。”顏無疵是金碧輝的死結,明王的禮物,確實送得很體貼。
“那當然了,”沈唐向她讚道:“阿秀是個很用心的人。”
沈唐又說道:“漕運一案,陛下已經做了判決,主謀是州府的蔡全大人,他們怕陛下查到他們利用漕運來貪贓枉法,所以先下手為強,蔡全在獄中自殺了,柳長琴也已經被處死,揚州郡王認為自己管理無方,有負眾望,已經請求陛下廢除封號。”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滿滿圓圓,雲錦繡心裏卻是沉甸甸的,她心裏明白,蔡全隻是替罪羊。
就算她心中有疑惑,也沒有證據,更何況,此事隻要陛下不追究,事情直相就會石沉大海。
沈唐離開之後,雲錦繡去了金碧輝的院子。
他坐在窗下的地上,靠著牆,陽光從他的頭頂照過,映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眼神渙散,神情頹廢。
她推門進去,金碧輝隻是呆呆地坐著,並沒有抬頭。
她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靜靜地說道:“想不通嗎?”在大廳上的時候,他明明知道是那個女人一手將他推向死亡的深淵,他卻還為那個女人求情。
金碧輝眼光微微聚了聚,隨即又渙散開,帶著一絲如夢般的迷離。
“想不想去見她?”
金碧輝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雲錦繡,隻見少女恬靜地看著自己,如此的雲淡風輕,就像看著一個摔倒的孩子。
金碧輝嘴角抽了抽,明明他都快要死了,為什麽她看起來還那麽輕鬆。
雲錦繡又說道:“起碼也去了解一下,讓你犧牲一切,不惜陪上整個金家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死也瞑目,你說是不是?”
金碧輝瞳孔張了張,雲錦繡已經向門外的人下命令,“準備馬車,大少爺要出去一趟。”
入夜,華燈初上,揚州最大的秦樓天香樓上掛著一片片紅色的燈罩,映出一片風月盛景。
莊秦和金碧輝進了秦香樓,莊秦遞過一千兩票,向老鴇說道:“帶我們去見紅鸞閣裏麵的人。”
老鴇為難地捏著銀票,“兩位公子,不是我不通融,隻是今天人實在太多了,實在是不能再接客了,否則會出人命的。”
莊秦又遞上一千兩銀票,“把人都趕走。”
老鴇也是有眼力勁的人,隻好派人先去趕人,然後領著莊秦和金碧輝走了回廊,繞到後院,剛到紅鸞閣前,正撞上兩人從房間裏出來,邊提褲子邊罵道:“真他媽掃興,老子等了一整天才等到……”
老鴇忙上前去,把人打發了,才將兩人迎了上去。
房間裏照出旖旎燈光,莊秦向金碧輝道:“你進去吧。”
金碧輝跨過門檻,隻覺腳下墜著千斤重物,還是走了進去。
莊秦將門關上,靜靜守在門口。
金碧輝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女子,未著寸縷,身上全是青紫痕跡,雙腿間更是不堪入目。
女子痛吟了一聲,帶著一絲靡靡之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