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鞏膜幽暗恐怖,深不見底,那本還黑色的虹膜轉變為了紫色,散發著清冷的光輝。
這不是一雙人類可以擁有的眼睛,此時的許默表情冰冷,就那麽微微彎腰站在原地,嘴中呼呼地喘著粗氣。
“發生了什麽?”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著之前的狀況,他明明已經被扭斷了脖頸,明明已經看到了地獄,可是為什麽,他又活了過來。
他的臉龐依舊僵硬,那是一種因為感到不可思議而呆愣的神情。
他繼而感覺有些害怕,許默伸出顫抖的雙手,緩緩撫在了脖子上,勃頸上傳來的溫度和脈搏的跳動聲讓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還活著。
不是在做夢,自己真的還活著。這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之前那直麵死亡的恐懼矛盾的充斥著整個胸腔,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許默蹲下了身子,低著頭,淚水從他的眼眶中無聲滑落。
在這一刻,少年培養了十七年的人生觀徹底的支離破碎,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讓他感到如此的陌生。
就好像之前生活的城市,認識的事物,相處的人類通通都是虛幻一樣。
無助,失落,許默想要哭出聲,想要嘶吼,想要咆哮,但是無奈喉嚨發不出聲音,這股憋在胸中的鬱氣壓得他幾乎就要窒息過去。
他將右手握拳,大力地錘擊胸口,砰砰的聲響連續跳動著,胸腔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也可能是因為敲擊真的有效,他感覺有股氣流在身體裏轉動,許默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
“啊。額。。”從喉嚨中發出了一絲聲響,但轉瞬間便戛然而止。
少年抬起頭,眼中已是黑白分明,他冷靜了下來。
許默站起身,他的目光向一旁移動,少年發現了那具屍體,那位死狀詭異的黑衣人。
或許是因為這一夜間經曆了太多太多,許默的腦海中已經填塞不下哪怕一絲的情緒和震撼。現在的他並沒有感到恐懼與害怕,慢慢走上前,將這個人的身體翻轉過來,這是一副不同於東方人的麵孔,不同顏色的眼睛,不同顏色的頭發,如果許默在生物課本上學到的知識沒有錯誤的話,那麽,這個人。。
應該是外國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外麵的人類,如果是平常的時候,許默可能不會介意多看幾眼。但是考慮到現在這位外國的男子正在死不瞑目地望著他,所以還是少看幾眼吧。
上下摸索了一番後,許默站起了身,他覺得這些怪異的人類身上應該會有些奇怪的物件,可惜的是,許默並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重新將掉落在一旁的手槍和長劍收起,隻是這一次,許默稍微有些不安,因為他的力氣好像變大了不少。
許默嚐試了一下,他現在雙手握住長劍,可以將其高高的舉過頭頂,雖然還是有些吃力,但是比之剛才可要輕鬆了太多。
“所以,我現在也是怪物了嗎?”許默苦笑著自語,雖然他的心裏依舊偏向於是因為當時瀕臨死亡而激發出的人體潛力。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被扭斷了脖子,他又覺得這樣籠統的解釋連自己都沒辦法認同。
“有些古怪的人類。”這是許默對現如今的自己一個比較直觀的評價。
好在他還沒有忘記有一位叫做邢芸的古怪女人還在危險之中,少年一手持槍,一手握劍,深吸了一口氣後,便開始全力奔跑。
“希望趕的上。”一想到那個舍命救下自己的邢芸,許默的心中就燃起了動力,他要去救她,救這位善良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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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芸現在的狀態很差,尤其是通過氣流感知到那位叫做許默的少年迎麵撞上了另一個序列者的時候,她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
“你們難道忘了!?擅自對普通人下毒手可是重罪!”邢芸怒喝道,手中的動作更是不停,銀白色的匕首裹挾著一道道灰色的風刃向著那位序列者攻去。
邢芸的質問並沒有讓此人有過哪怕一絲的猶豫,來人依舊沉默,因為他們是契奴,生來便隻為主人而活,而相對的,他們的主人也會在他們效力二十年後,實現每個人一個願望。
當然,若是半道不幸身亡,那麽同等於這個願望的價值會以另一種形式轉交給他們的親人。
至於那個被無辜卷入危險之中的普通人,他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並不會感到後悔。因為,忠誠主人便是他們生命的全部。
邢芸的攻擊範圍非常的廣,若是全盛時期的交手,男人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的局麵對邢芸很不利,因為她已經使用了大量的特性,先是與李陽交戰,又是直接強勢爆發擊退了蘭,身體並沒有得到有效的恢複,連軸轉的情況下,她現在的實力也不過是堪堪能夠保持不敗而已。
但是勝利的天秤正在緩緩滑向對方,她身前的序列者還留有餘地,對方很聰明,隻是在被動的防禦,這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他在等另一個人解決了許默之後,回援自己。
邢芸心下無奈,她已經準備先行撤退,雖然並不知道是否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總好過在這裏等死。
她打定主意,準備虛晃一槍後,抽身離開。
但是她明顯低估了對方的戰鬥素養,就在她佯裝拚命的同時,那位之前一直在防禦的男人猛然發動了進攻,他的速度很快,快到邢芸在一瞬間愣神了片刻,隨後她便感到一股鐵錘般的巨力猛擊在了自己的腹部。
邢芸的反應也同樣迅速,“噗”的一口鮮血噴出,這四散的鮮血直接當頭罩下,男人被血糊了一臉,眼睛條件反射的閉上了一下。
邢芸抓住了機會,銀色的匕首斬下,直削男人的脖頸。這一刀若是砍中,男人馬上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唰”匕首擊中的聲響傳來,二人觸之即分,都向後方彈射而去。
鮮血從男人的身上噴薄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他的左手掌被整個削斷,勃頸上也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關鍵時刻,男人用左手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邢芸的神情越發的凝重,她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身體斜靠在牆壁上,鮮血從嘴角流下,她用手背輕輕擦拭幹淨。
邢芸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輸了。
戰果雖然明顯,但是並不致命,而相反的,她已經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剛才那一拳打斷了她的多根肋骨,現在的她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已,連強弩之末都算不上。
男人用右手捂住鮮血直流的手臂,他抬起頭,望向了邢芸,眼中有一絲驚訝劃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