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 重綿表情迷惑。
她刻意說這些——“因為我把你當成重要的人”“就像我的師父,我的長輩”,難道不是他想聽的內容嗎?
將她當徒弟一樣看待, 他是這樣做的,也是這樣想的。
重綿隻是順了他的心意而已, 以為他聽了會很高興。
但他的反應並不像她想的那樣——
心情一好, 開口同意留她再住幾日, 反而堅決地搖了搖頭。
重綿抓了抓後腦勺, 實在不理解,隻好心不甘情不願, 收拾收拾回自己屋子了。
待她離去後, 容吟頭也沒抬,重新坐到桌前看書。
天色漸暗, 星星點點的光芒升起, 屋內未點燈, 身影隱藏在黑暗之中。
風吹動書頁,發出嘩啦嘩啦的翻書聲,他的手指擱在桌角上, 另一隻手抵住額頭。
清雋的麵孔陷入一片晦暗, 看不清他的表情。
容吟的情緒不對勁。
從白天到黑夜,他一直想重綿。
從前兩日她蘇醒後因為心疼他流淚, 到之前的點點滴滴,每一次她對他情緒的牽動。
地牢裏勇敢站到他的麵前,為了他努力修行, 以劍修為目標, 再累再苦也不放棄……
他說不清是什麽時候產生的感覺。
地牢, 還是她練劍時裙袖翩翩的時刻。
他不該有這種感覺, 他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可那個時候重綿欲言又止,想說哭泣的原因,他最想聽的是什麽?
那些對他的……
腦海裏剛冒出浮想聯翩的話語,他突然闔上書籍,發出的巨大動靜瞬間止住那些不應該的念頭。
妄生蓮如掙脫不掉的夢魘,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
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緊抿唇角,融在黑暗的雙眸漆黑,透過窗子望向對麵的竹屋。
竹林裏的兩間竹屋,一間漆黑,一間明亮。
重綿的屋子點了兩盞燈,一盞放置桌麵,一盞放置床頭,她披散頭發,懶散靠在床上,一邊看話本,一邊嗑瓜子。
自從達到煉氣期後,修煉日程沒像以往那樣緊迫了。
白日照舊練劍,晚上增加了許多娛樂時間和活動。
重綿翻看了幾頁話本,始終沉浸不進故事裏麵,抬起頭,朝對麵的屋子投去視線。
那裏黑峻峻的,從傍晚到黑夜,一直沒點過燈。
從蘇醒到現在,容吟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重綿很少去思考混元鏡裏麵的內容。
等一人獨處了,寂靜無人的夜晚,那些紛紜畫麵不由得一一浮上心頭。
他的手被廢,他差點死去也不肯聯係她,除了這兩件事以外,還有一件事耿耿於懷,便是他不能沾染情愛。
前兩日蘇醒後,聊起他的過去,下意識就避開了這句話。
因為與她無關。
她可以心疼他受傷,可以抱怨他不聯係自己,卻獨獨不能為了他不能沾染情愛而傷心。
沒有立場去傷心。
重綿本來就不敢說出自己的喜歡。
經過此事,她更不敢說了。
白日故意說他是師父,是長輩,隻能瞞住他一人而已,再千方百計,也瞞不住自己的心。
想到這,重綿略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手指快速翻著書。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