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穀思索一瞬,有些無奈。他最終把事情和盤托出,不過其中修改了了許多關鍵的部分。比如官兵的追殺就被他說成是野獸的追擊,他也沒有說出餘芹的那隻神秘錦囊。
他也不知道秦婆婆到底信了幾分,以徐懷穀的資曆,還遠遠猜不到秦婆婆這般年紀的人心裏所想。
秦婆婆聽了他的故事,也似乎有點觸動地對他說:“唉,世間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最容易被心裏的念想困擾,人心才是束縛人的最大繩索。其實何必呢?既然餘安是心甘情願去死的,那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有些人滿心愧疚地活著,不如死得其所。放心,這件事我會和那姑娘好好談一談的。”
秦婆婆笑說:“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別的沒有,就嘴皮子功夫和自己琢磨出來的道理裝了一籮筐。”
徐懷穀欣喜道謝:“那就多謝秦婆婆了。”
屏翠在那邊此時也看膩了那朵紅花,對著秦婆婆說道:“婆婆,你們在說什麽東西呢?”
秦婆婆回答道:“沒什麽,現在飯菜也差不多好了,我們先吃晚飯吧。”
屏翠卻有些為難說道:“可是我得回去了。我這次是偷偷摸摸跑出來的,再不回去的話,估計父親又得責罵我了。而且,我也想快點回去給他們看看我的新衣裳呢。”
徐懷穀疑惑地反問:“這件衣服難道不是你父母買的嗎?”
屏翠揚了揚小襖裙的裙邊,開心地說:“不是呀,是我在來的路上碰見了一位白衣服的好姐姐。那位白衣姐姐長得也很漂亮,見著了我就說特別喜歡我,然後給我送了這件衣服。我本來一看特別貴重,也是想不要的,結果那位姐姐硬是要給我,我也就隻好收下來了。”
又是白衣女子?
徐懷穀心裏莫名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走到屏翠麵前,蹲下來,仔細端詳這一條小襖裙。
小襖裙隻是十分精致而已,並不是法袍之類的寶物。
他又聞了聞小襖裙,臉色開始有點變得難看。
小襖裙上有一股很清淡的桐油香氣。
雖然味道很淡,但是徐懷穀依舊可以察覺到。而桐油,正是製作油紙傘的必備材料。
徐懷穀心裏方寸大亂。
世上沒有這樣的巧合,十有八九就是那名編織油紙傘的白衣女子送給的屏翠新衣裳。
她這是刻意在接觸自己?
她這麽做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以及……
她究竟是誰?
空想永遠是不會得到答案的。
徐懷穀心裏迷惑,轉頭之時又無意間看見了那一株屏翠之前在看的生長在牆角的紅色花朵。
記得昨天好像都還沒有這朵花,一天就長這麽高了?
花朵似血一般鮮紅,花瓣呈絲狀散射往四方。
是彼岸花。
彼岸花隻生長在陰氣極其盛行之地,也有人說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盛開之地就是通往幽冥的入口。
秦婆婆說夜晚絕對不準點蠟燭,難道也有古怪?
徐懷穀脊背發涼。
還有,皇宮裏到底是個怎麽情況?白小雨又為何會在興慶?
謎團越來越多,徐懷穀感覺自己深陷一道巨大的迷局。
他找不到出口。
他看不見光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