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留給月家人的,也就隻有無盡的悔恨和遺憾了。
可她呢?
雲瑤麻木地望著月家人這般哭嚎,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金簪。
她又何嚐不遺憾。
十八歲的月姬死前那樣迫切地想要見她一麵。
她卻錯過了她。
茫茫人海中,雲瑤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從遠處襲來。
她掀眸看去,原是紀卿雲的儀仗從遠處徐徐而來。
他一席白袍,屹立在那氣派儀仗之中。
大臣們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屈膝下跪:
“天尊!”
紀卿雲一手端立在身前,麵容沉靜而平緩,踱步走到屍體麵前。
月家人哭得旁若無人,無暇顧及他。
他也不需要別人理會,隻凝視月姬片刻,似是與她講:“你也算是解脫了,是吧?”
屍體自然也不會應答。
而他這聲呢喃,也好似北風中吹去。
雲瑤突然覺得心中悲涼。
正如月姬死前所說的。
她本不該,如此活上這一生。
她長歎一口氣:“我要回魔界一趟。”
紀卿雲沉默望向她,目光沉默悠長,毫無生氣。
她很疲憊:“我要讓月洺過來。”
他多餘的話沒有多說,隻是點點頭,看向她手中拿著的簪子:
“這是你當初給月姬那隻。”
雲瑤喉嚨有些哽咽,艱難點頭。
紀卿雲的表情露出幾分神傷:“你沒有見到分身月姬的最後一麵。”
“……沒有。”
他也並未再多說什麽,別過頭道:“去吧,以月姬這種身份,她的葬禮會舉辦七天,人間會下七日大雪,你該做什麽,就去做吧。”
她點了點頭,轉過身要走。
可走到仙魔交界處時,紀卿雲又追上來:“雲瑤。”
雲瑤聞聲回眸,眉眼間盡是倦色。
少年的麵容也似乎是攏著一層薄霧,站在那夕陽餘暉下,似慶幸道:
“如果我們兩個不死,下一個神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
“我們是同一批出來的,同齡人都神隕或者仙隕了,縱然這個時候說這話不對,但——”
紀卿雲喉結上下滾動,痛苦地望著她:“我很慶幸,當初我做了那個決定。”
她聞言略作思忖,想了想也是。
月姬這個年紀就死了。
她們曾經在魔界的同班同學也有陸陸續續都死了。
可他們還活著。
神隕就是命數,有人活得長,有人活得短。
她如今十八,紀卿雲十九,他們還有很多個十八年十九年能活。
她姑且把這個當做不幸中的萬幸,低聲說:
“我的身份暴露了,所以,也得麻煩你跟你的那些大臣們解釋解釋了。”
少年劍眉緊鎖,站在雲霧之中,那般俊俏儒雅的五官凝視著她,看著她墜落下魔界之中。
回到魔界,她來到大牢,見裏麵的人都在聊天。
月洺孤身一人坐在牢房裏麵,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
雲瑤慢慢走過去,途徑那些修仙者的牢籠,修仙者立刻起身,迫切哀求:
“魔尊!您現在可以放我們回去嗎!我們真的知道錯了魔尊!我們再也不敢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