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柔卻是想到了那一樁恥辱。
藏在袖子裏的手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鮮血來。
柳婉柔低頭垂首之際,眼底一片陰霾。
她不會忘。
昨日就是柳婉婉騙她,否則,她不會去。
就不會遇到那兩個無恥之徒。
就不會失去清白。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柳婉婉所賜。
這筆賬,她終有一天會討回來。
心裏有恨,可柳婉柔的臉上卻帶了笑,繼續好態度,
“若非是妹妹變相設法,隻怕姐姐到這時還心存幻想,
妹妹苦心,姐姐該謝過妹妹。”
柳婉婉詫異看了柳婉柔幾眼。
實在是覺得柳婉柔情況不對。
但讓她更討厭的是柳婉柔在她麵前自稱‘姐姐’。
有這個稱呼在,總在提醒著她身為繼室女兒的身份。
原先是看不慣柳婉柔清高的樣子,
那副不爭不搶的姿態,像極了身為嫡女不用爭,就能得到所有最好的模樣,
讓她看了就不喜歡。
是以,看到柳婉柔之後,總是忍不住冷言冷語相對,想要激怒一二。
若說以前的柳婉柔是不接茬,現在的柳婉柔則是完全附和。
乖巧,順遂,讓人挑不出一點差錯。
可就是讓人可恨到骨子裏。
柳婉婉狠狠瞪過一眼,覺得沒趣味,狠狠甩開了袖子,往後退開一步,避嫌似的要跟她徹底斷開關係,
“誰要和你做姐妹!”
柳婉柔唇角微微含笑,眸光低垂,再未說出一句話。
柳婉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覺得索然無味,直接甩了袖子走人。
門‘哐啷’一聲被甩開,又被甩下,搖搖顫顫的,像是下一瞬就會徹底碎了。
柳婉柔伸手將雲嵐扶起,
“起來吧。”
雲嵐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小姐,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本事,護不住小姐,才會讓小姐受了委屈。”
柳婉柔看著她腫起來的臉頰,眼神未明,將雲嵐臉上的淚抹掉,
“識時務者為俊傑。”
拍拍雲嵐的肩膀,淺笑著寬慰給對方一個眼神,
“你放心,我沒事,許多事我都已經想開了,我很好,
你去找冰……”
話剛要說出口,隨即想到,她們如今早就過得是用不上冰的日子。
到了春日,萬物複蘇,冰水融化。
尋常人家都未必能用得起冰。
更何況是她們呢。
雲嵐吸吸鼻子,把哭腔止住,連忙說,
“小姐別擔心,奴婢不礙事的,等會兒用煮過的雞蛋滾兩圈,就能好的。”
柳婉柔笑笑,“好。”
等再回到房間時,心情奇異地平靜。。
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如今居然如此麻木。
以前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忍耐寬容。
她總想著,隻要她不去計較,那些事情就不會傷害到她。
或者,是幹脆忍到頭。
因為很早前她就發現,她越是辯解,抗爭,柳婉婉就越是想欺負她。
所以,漸漸地她就不反抗。
等柳婉婉覺得沒趣的時候,自己就會走。
可她現在發覺,是她錯了。
沒有能力的忍耐,是最無用的寬容。
隻會被人瞧不起,被人輕賤,被人肆意淩辱。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