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每間臥室都有獨立的洗手間,兩重門關著,但不知道為什麽,寧衍在隔壁睡房裏還是聽到了,他走出來給她倒水,還試圖拍她的背,她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說:“別碰我。”
浴室暈黃的燈光裏,他站在那裏,進退兩難。
她從來見過寧衍這麽委曲求全的樣子,可她像瘋了一樣,隻想將身上的刺都豎起來,狠狠的朝他紮去。
她終於知道寧衍為什麽要帶她來馬爾代夫,在這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他們才能偷得一刻的歡愉。
早餐吳恙一丁點兒也吃不下,躺在床上發愣。酒店服務生送來的早餐,也許是寧衍吩咐特意做的中式,有漂亮的白粥和熱騰騰的包子,但她吃不下。
十天已經少掉一天,生命的倒計時,分分秒秒都像鈍刀子割肉。
午睡後吳恙有了一些精神,寧衍問她要不要去附近走走,她說隨便。
他帶著她去逛市集,這樣熱鬧的地方,其實心裏是一片冰涼的。熙熙攘攘的人流擠來擠去,從前寧衍一定會牽住她的手,但現在不會了,他隻是會站在不遠的地方,回頭等她。
吳恙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就這樣走散在茫茫人海,從此再不相見,他一定也不會找她了吧,不,還是會找的,他知道她語言不通,身上也沒有錢。
世間最痛苦的不是不愛了,而是明明還相愛,卻已經決定分開。
她在攤販那裏買了一條亮藍色的圍巾,學著本地的婦人,用它包著頭發。
攤主給她舉著鏡子,讓她照前照後,她問寧衍:“好看嗎?”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吳恙知道他不會回答,所以她也就自顧自地照著鏡子,那裏有清楚的反光,映著他飽含痛楚的眼睛。
現在愛情就像一把冰刃,深深地紮進二人的心裏,拔出來的話會失血過多而死,不拔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慢慢融,慢慢化,然後把心蝕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吳恙知道他有多難過,因為她和他一樣。
黃昏時分他們走進了一家古老的店鋪,裏麵賣一些古舊的工藝品,和不知道真假的古董。
她隨手拿起一盞燭台來看,上頭落滿了灰塵,她一拿手指上就全是黑灰,老板接過去,誇張地吹了一口氣,灰塵被吹散了些,他笑著對她說了句話,她沒聽懂,寧衍翻譯給她聽:“他說這是曆史的塵埃。”
她放下燭台,老板笑嘻嘻打來一盆水示意她洗手,盛水的盆子也是古物,上麵鏨滿了漂亮的花紋。也許是看她怏怏不樂,在吳恙洗完手後,老板突然拉住她的手,示意跟他走。
吳恙望了寧衍一眼,他不動聲色跟在兩人身後後麵,三個人上了閣樓,原來閣樓上放置的是一些珠寶。想必他將吳恙和寧衍當成了情侶,以為他們會對珠寶感興趣,所以特意引他們上樓。
但她對這一切都覺得意興闌珊,示意著寧衍起身離開,他們二人從街頭一路默默無言的回到了酒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