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的半邊身子都露在外邊,秋天夜涼,她冷得縮了縮身子,然後往熱源靠了靠。
在靠過去的那瞬間,她的手摸到了鞭痕,她短暫地清醒,手指撫過那道長長的血痂,用已經快要發不出聲音的嗓子道:“這該多疼啊。”
陷入昏睡的趙時韞忽地動了下指尖。
此後兩人雙雙陷入昏迷。
隔壁家的雞向來叫得遲,半晌午才開始,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
雲雀眉心微蹙,低聲道:“秋月……
片刻後沒聽到回聲,她才打了個冷顫。
這裏哪有秋月啊。
她睜開眼,旁邊是一具滿是傷痕的身體,胸膛上有幾道新鮮的血痕,而她赤衤果的身上亦青痕斑斑,依稀能窺出昨夜的激烈。
一滴熱淚落下來,雲雀抬起手背擦掉。
不可以哭,沒有用的。
她不斷在心底和自己說,木已成舟,反正都是失身,給一個人總好過被那些小廝輪女幹好。
她咬了咬下唇,此刻仍刺痛。
雲雀躺在那裏發了會兒呆,思考自己之後該如何做,該何去何從,可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自幼待在百花坊,所見之人不過坊裏姐妹,腳步所丈量過的土地不出嘉陵三條街,而這嘉陵城裏,處處有三皇子的人,她能去哪裏?
況且,離開百花坊,她能做什麽呢?
自幼學了些小姐的本事,卻沒有千金小姐的命。
除了委身做娼,她又能做什麽?
可雲雀不願做娼。
昨夜被撕掉衣服的恐懼還留在腦海,她覺著若是沒被送到這裏來,她定是會咬舌自盡的。
也是在那刻她才明白,有時活著確實比死了還可怕。
雲雀之後一直沒哭,卻又在思考中陷入淺眠,再次醒來是在恐懼的窒息感中,她倏地睜開眼,眼前是一張蒼白到極致的臉。
他的手指修長,掐在她纖細的脖頸間,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中是令人害怕的猩紅,他的右眼下有顆黑色的小痣,顯得他此刻格外妖豔。
出於求生的本能,雲雀伸手拍打他的胳膊,可他的胳膊宛若銅鐵,似有千斤重,雲雀的小臉通紅,整個人都陷入了對死亡的恐懼中,她的消瘦掐他的胳膊,“放……開……我……”
趙時韞手上力道未鬆,皺著眉問:“你是誰?”
雲雀掐他,可掐不動,生理性眼淚流出來,斷斷續續地嗚咽聲傳出來。
“爺,三皇子來了!”夜宿忽地破門而入,聲音頗高。
這一聲把趙時韞驚了下,他的眼裏閃過片刻清明,看向床上快要咽氣的人,他立即鬆了手。
這一瞬間,雲雀空空嘔吐了兩聲,然後開始不停咳嗽。
嫩紅的唇珠擦過趙時韞的傷口,他的意識逐漸回歸,昨晚發生的種種回到他腦海。
“爺,您是不是後遺症還沒散?”夜宿戰戰兢兢,“你不會把人家姑娘掐死了吧。”
雲雀的咳嗽聲停了,剩了最後一口氣說:“快死了。”
花娘說得沒錯,這趙時韞呐,是修羅。
“看來韞弟昨夜過得不錯,本宮給你送來的女人,可還滿意?”三皇子說著便進了門。
趙時韞眸色一暗,用被子把女人裹了個嚴嚴實實。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