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甲愕然,忙說道:“陛下,這徐煌今年不過十七歲,且一年內從總旗升為遊擊將軍,算來連升了七級,如此升遷,恐過於拔苗助長,不如先升為揚州衛指揮同知。”
表麵上徐煌升七級,實際上怕是不止八級!
衛指揮使是正三品,遊擊將軍也是正三品,可遊擊將軍在營兵製中,比衛指揮使的守備一職,一般要高出兩級。
陳新甲凝思片刻,繼續道:“那通敵的指揮同知死了,正好可以把徐煌升上去,實授揚州衛指揮同知,散階可以為正三品。”
崇禎皇帝容色嚴正:“國朝都如此了,有能兵將稀缺,還管那些做什麽?”
陳新甲嚇了一哆嗦,忙點頭稱是。
崇禎帝肅聲繼續道:“隻要有人能擊退清虜,或者滅掉李自成、張獻忠的其中一個,別說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就是升他為兵部尚書,賜他爵位,又未嚐不可!”
陳新甲猛一激靈,跪伏在地:“是臣無能......”
“朕不是怪你。”
崇禎帝歎息道:“隻恨賊人太多,我大明天災人禍,國運黯淡......”
陳新甲垂首站在一旁。
封賞之事就這麽定了,崇禎皇帝又問:“吳三桂他們還在寧遠嗎?”
“仍在寧遠,未曾出兵。”陳新甲回道,不動聲色地看了皇帝一眼。
崇禎皇帝的火氣再度燒起,拍著龍案喝道:“朕屢次下旨讓他們進發鬆山解圍洪承疇,這都半年了,他們出過幾次兵?”
崇禎本來就性情急躁,越是苦無救急良策就越是焦急得坐立不安,容易在宮中爆發脾氣。
這次發脾氣,嚇得乾清宮中的太監們和宮女們一個個提心吊膽,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陳新甲也見慣了皇帝的脾氣,忙跪下配合,表現得很畏懼。
崇禎皇帝心煩意亂,六神無主,勉強耐下心看了一陣文書,忽然長噓一口悶氣。
他看向陳新甲,問道:“據卿看來,鬆山還能固守多久?”
“回稟陛下,難以言說,洪承疇世受國恩,又蒙陛下知遇,必將竭智盡力,苦撐時日,以待救援。”
陳新甲又道:“且洪承疇久曆戎行,老謀深算,而曹變故、王廷臣兩總兵又是他的舊部,肯出死力,以臣看來,倘無內應,又有糧草接濟,鬆山還可再守二三月。”
崇禎再問:“是否有辦法救援?”
陳新甲低頭無語。
崇禎輕輕歎了口氣:“洪承疇是我大明良臣,一定要救回來!”
“是,是,謹遵欽諭。”
召對完畢,陳新甲走出乾清門,心中七上八下。
他深知道聖上對遼東之事十分焦急,但是他對此也毫無辦法。
特別是近日洪承疇的家人上門求見,向陳新甲打聽朝廷是否有兵去解鬆山之圍,陳新甲隻得敷衍應對。
作為兵部尚書,他自己也不知道,鬆山還能堅持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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