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圖門口,一群人著話往出走。
中間被簇擁著的,正是陸家老爺子——陸瀚文。
七十多歲的他,出席研討會,穿了身黑色中山裝,高瘦筆挺,古板嚴肅。此刻微側著頭聽人話,深邃眉眼間倒染了絲笑意,看著和藹可親。
“‘文以載道,道以立身,大道至簡,崇高永恒’,今聽您一番話,真是令人醍醐灌頂。我們這些做文學的,平日裏可不就端著一股子清高勁兒麽,您的沒錯,這要想寫出好文章,必須遠離俗氣、戾氣和燥氣,深入基層,與人民在一起……”
“爺爺。”
到人身邊好一會兒都沒被注意到,陸川無奈地喚了聲。
一群文化人的探討,就此被打斷了。
陸老爺子正跟人聊到興處,聞言看過去一眼,問了句:“怎麽來這麽早?”
陸川:“……”
心情本就不好,這下更不好了。
他沒話,邊上有人主動笑著問:“這是陸公子嗎?”
“您好,晚輩陸川。”
對上明顯大一輩的人,陸川的教養還在。
見他笑得客氣又內斂,一眾人免不了又冒出一堆讚美,誇他有教養長得好,氣質出挑人中龍鳳,他不耐煩聽,麵上卻笑得謙和,扶著老爺子走下台階。
陸老爺子是省作協主席,一下午了不少話,終於坐上車,才覺得嗓子疼。
“給,溫度正好。”
先沒發動車子,陸川打開保溫杯,遞給他。
保溫杯裏是家裏傭人燉了半的銀耳雪梨湯,因為老爺子嗜甜,用了點老冰糖一起熬,端上保溫杯,老爺子便輕輕地吹了一口,慢慢啜飲起來。
陸川一手扶方向盤等他,沒一會兒,心裏那層煩躁又冒出來。
褲兜裏掏出手機,他發了條短信:“在幹嘛?”
時至今日,他和江沅的關係沒那麽疏冷了,他若發短信,江沅多半會回複,這一次,便給回複了一條:“沒幹嘛,家裏寫作業。”
寫作業?
陸川低頭盯著手機屏,嗬笑了聲。
“跟誰聊?”
喝了半杯,陸老爺子自己扣上蓋子,開口問他。
陸川將手機放在儀表台上,“沒誰。”
這答案,讓陸老爺子輕輕地挑了下眉,爾後,他隨手將保溫杯扣緊放在身側,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扣好安全帶,很隨意地問了句:“女孩子呀,還不能?”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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