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受誠惶誠恐的還禮道:“殿下這可折煞老奴了,往後殿下有什麽用的著老奴的地方,盡管言語就是了,劉淑女那幾個宮人就在東廠地牢裏,要不要奴才讓他們永遠閉嘴?”
這是朱常洛求之不得的,再一拜:“如此便有勞公公了。”
“殿下保重,奴才這就去收拾了他們。”
盧受說完,緩緩退到門邊,一個閃身躥了出去。
盧受走後,朱常洛身體一軟,像麵條似的癱倒在地,雙眼無神,半張的嘴木然的喘著氣。
恐懼占領了他的心頭,他太怕殺害劉淑女事被萬曆皇帝知道,淑女在後妃中的地位雖然低,但也是後妃之一。
太子殺妃一旦傳開,皇上就可以以這個理由廢了他的太子位,以這種理由被廢,即便是一向支持他的群臣也不能替他說話。
朱由檢是好聖孫,群臣總不能幫殺害好聖孫的生母的凶手說話。
朱常洛蜷縮著身體在地上躺了很久,另一邊的盧受悄悄離開鍾粹宮後,並沒回到東廠,而是順著一條小道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偏殿。
盧受推門而入,關上門後,跪地俯首。
偌大的偏殿內,隻有一名宮女提著燈籠帶來的一點光亮。
一個雖已風華不在,但仍有韻味的華服女人來到盧受麵前,冷冷問他:“事情都跟他說了?”
“回娘娘的話,都說了。”
“他反應如何?”
“一切都如娘娘所料,他真以為奴才是去投靠他的,讓奴才把那幾個證人做掉。”
“把那幾人藏起來,以後你就留在太子身邊,他有什麽動靜立刻過來告訴我。”
“是。”
“對了,太子的兩個兒子最近如何了?”
“回娘娘,皇太孫每日在經筵上睡覺,下午就偷偷出宮去五皇孫舅舅開的胡姬酒肆做木匠活兒。”
黑暗中的女人笑了一聲:“五皇孫呢?”
“五皇孫最近在裝模作樣,每日經筵之後去各部值房看賬本,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好聖孫。”
“也就是說,各部官員對他已經熟悉了?”
“每天都去,自然相熟。”
“嗯,這兩個人都要盯緊了,去吧。”
“是。”
盧受起身正要走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娘娘,五皇孫身邊的太監魏忠賢最近出手突然闊綽起來,宮裏不少人都受了他恩惠。”
“這種事你怎麽不早說!!”黑暗中女人突然急了。
盧受低下頭:“娘娘,奴才以為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查!一定要查清他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還能從哪來的,要麽是以前貪的,要麽是胡姬酒肆賺…”
他也意識到不對了:“奴才一定查清。”
黑暗中的女人丟給他一個半敞的錢袋,錢袋是一枚枚精致金瓜子,“去吧,有什麽事及時派人告訴我。”
“是,奴才告退。”盧受把錢袋揣進懷裏,起身退了出去。
這時,遮蔽月亮的烏雲飄過,月光透過殿門上的明瓦,給殿內帶來一點光亮,借著這絲光亮可以看到,這華服女人居然是鄭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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