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驚過市(4)

["“不要——”她才不要學什麽規矩，她更不要在這裏呆上一輩子。 四名宮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從來都沒有敢反駁皇上的麵子。可是新來的主子，居然連說兩個不要，不要做皇後，也不要學宮規。要是皇上生氣發怒就糟了。 李泓非但沒有發怒的意思，反而坐到床沿，“香兒，你不要做皇後，你倒說說，你要什麽？隻要你開口，朕都會答應。” “真的麽？” “嗯——朕金口玉言豈有反悔之理。” “好——”香君也應得爽快，“我要出去，我不要住在宮裏，哪怕是天牢也行，總之就是不要在宮裏。” “你……”這樣的答應，他很不滿意，可是還是不生氣，如果她這麽快接納自己，倒不似他所認識的姚香君。“香兒不想做皇後，那麽……朕封你為香妃如何？” “不要！不要！不要！”她連說三個不要，是真的不想要，“我不要做你的皇後，不要做你的嬪妃，也不要……”既然已經說了那麽多的不要，多出一個又何妨，“也不要做你的女人。” 李泓氣急，一股怒火在腹中亂竄：“姚香君，你太過份了！” 後宮的女子都是這樣的言不由衷，她才不要說出這樣的話語，她是真的不喜歡啊！如果他真的要怪罪，大不了把她趕到天牢，亦或送到冷宮。她不在乎，她隻想跟著龍飛天，和他結為夫妻，與他浪跡天涯……隻要有他的地方，她都願意去。 宮婢一急，道：“娘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誰是娘娘了？我是姚香君，你們叫我姚小姐也行。”“今日我觸犯龍顏，害皇上被惡犬所傷，乃是待罪之身……” 不待香君說完，李泓憤憤地道：“起駕回宮！”走了幾步，停止步伐，道：“明兒好好學學宮規。朕絕不相信，姚維的孫女會是這等不識抬舉之人……” 如果她不接受，他也會讓她學會接受，要像其他的嬪妃一樣，將他視若神明，從不反駁半句，也不違背聖意，懂得如何侍候他，討他歡心。 總有一天，他要讓姚香君像別的嬪妃一樣愛上他。 四宮婢跪道：“恭送皇上！”一個年齡略長的宮女，用力拽拉著姚香君，她就是死賴在床上不理。 說過了不要，就是不要！讓她跟別的女人一樣，違心說話，違心做事，她學不來的。人活著就應按照自己的心意，更應清楚地明白，什麽是喜歡的，什麽是不喜歡的，為自己真真實實地活一回。 李泓一走，四位宮婢輪番上陣。 “姚小姐，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為什麽不能？那就是我心裏所想啊？” “姚小姐，這可是在宮裏。比不得外麵，這裏是逢人隻說三分話，見麵就裝七分笑……” 這又是什麽奇怪的道理，要她不開心裝開心，要她說假話，還得裝出笑臉。她做不到，沒有自己喜歡的天地，沒有了她想見的人，如今連小菱也看不到了，她真的沒有可以高興的事。就裝一分笑都難，還要裝七分笑——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