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遺言(4)

["“賢妃，你還想什麽？隻要合理，朕今兒都會答應你！” 劉賢妃將脫下的龍袍整齊而平展地搭放在屏風上，頭微低，心下暗自猜測起皇上的用意。“臣妾說什麽皇上都能答應麽？” “好與不好，朕都不怪罪你，你且說說！” 劉賢妃，劉太後娘家的同宗侄女，自在齊州長大，雖是名門閨秀，卻生來一幅膽小怕事的性子。隻因長得嬌美，在六年前被選入宮，後又被太後許給了當時的太子殿下。膝下育有一對孿生女兒，如今已有五歲。 “回皇上，臣妾生母乃是家中小妾，若是皇上能封賞我母親和弟弟，臣妾便感恩不盡。” 對，這一直都是想她要說的，當聽說韓貴妃的父母如何得到皇上的恩賜、封賞，她真的好羨慕。再後來又聽說連宮中嶽昭儀母親也得到了封賞，她就希望有一天也能替父兄討到封賞。 李鴻沉思著，這樣的話他也曾在床第問過香君：“香兒，你想要什麽？”她總是淡淡地應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現在想來，她真的好單純，從不替自己的母親與家人討賞。即便後宮最平靜淡然的劉賢妃，也想要為自己的母親、弟弟討賞。 “皇上！皇上……”賢妃連喚數聲，見他未應，道：“皇上勿須為難，臣妾也知道，我母親出生寒微，而那個弟弟也著實不成材，除了愛惹事打架別無他處。” “朕封你母親為二品誥命賢順夫人，封你弟弟為二等威虎公。” 賢妃沒想到今兒此事居然成了，心中歡喜，忙道：“臣妾代母親、弟弟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鴻心裏覺得隱痛，就這樣棄香兒於不顧，就到別的女人這裏。人雖來了，可腦子裏都是她的影子。就算要斷，也不能斷得這麽快呀！他給了一個可以再去瑞月宮的理由。 “賢妃，朕突然憶起還有些重要的事未處理。幫朕著衣！” 賢妃此刻高興，轉身就從屏風上取下龍袍，歡歡喜喜地替他著好。 “臣妾恭送皇上！” 李鴻走了幾步，複又停下腳步：“對了，賢妃，今年的秀女入宮了麽？” “回皇上，入宮了，共有一百二十人。正待皇上發落，今年選秀應由何人主事。” 李鴻沉吟，很想讓香兒去打理，可她必定會難受，再則她身子不好，也不宜擔任此事，“明兒你與貴妃商議吧，定下了日子回朕一聲。一百二十人？你們挑出四十名充實後宮，其餘的……給安王挑上兩名，別的年輕王爺也各送三名吧……剩下的送回家中待嫁。” “是——”賢妃應道，“恭送皇上！” 李鴻覺得自己的心情很矛盾，想要放手，可情感又令他無法放手。他還是想試試，用理智來麵對，學著放開姚香君。今年的秀女之中，總會有才貌雙全的女子。 近了瑞月宮，從宮裏傳出一陣閱耳的琴聲，他止步聆聽。富貴欲喊“接駕”被李鴻製止，他抬腳輕柔地進入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