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再現(5)

["這是劉子墨第一次完整地聽到她唱出全曲，以前在京城杏花庵聽過數次，每次都隻唱到前半段。 “今世有緣相聚，莫負萬千相思意，等待河畔燈滿溪，執子攜老永相依……”劉子墨沉吟道。 這是她當年對愛情的承諾與美好的向往，倘若自己在救她的那天夜裏，看清她的麵容，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遺憾，而她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坎坷與風雨。 “隻可惜，物是人非，香兒早已沒有當年的情懷。那些年少時的衝動與夢想，也在這幾年的歲月中被磨滅掉……”香兒悠悠地道。 劉子墨看著美麗的桃花溪，從上遊方向又緩緩流下兩隻荷燈，點綴著溪水，份外美麗。“香兒心中還有夢，隻是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劉子墨近在眼前，她卻不敢輕易地流露自己的情感，怕自己一表露就難以冷靜地應對。她渴望一份愛情，卻更想嗬護煒兒平安長大。她已經答應了煒兒，便不想再讓煒兒失望。 他們相對以禮，相敬如賓，讓姚文氏覺得即相配又不相諧。他們都在刻意地回避婚娶之事，而煒兒依舊敬重劉子墨為長輩，說話也越發地彬彬有禮起來。 又一年。 煒兒已經會彈好幾首曲子了，劉子墨吹笛的時候，他便在一邊和樂，而姚文氏則坐在一邊，靜靜地聆聽，為了助興香君會跳起當年在冷宮時所學的舞蹈。 有多少年沒有再跳舞，她已經忘了，跳罷之後，她就沉默許久。猶記得當年離開冷宮，她曾發誓要為冷宮女人做些事，讓她們的屍骨回到故土。然後，她卻忘了，忘到了九霄雲外。為自己忘去故人感到愧疚，如果不忘，遠在山野的她又能做些什麽？有的人是忘記曾經最愛的人，而她忘掉的是一個承諾。想到這裏香君覺得自己與龍嘯天他們沒什麽兩樣，都是如此的健忘。 真的能再回京城麽，而她又如何還她們一個清白與死後榮耀。 劉子墨沒再提迎娶香君的事，可他卻與香君祖孫三人住在一起，這一住就是一年有餘。他喜歡在月夜吹笛，而煒兒也喜歡跟著他的笛聲和樂，香君則習慣性地站在月夜下隨著劉子墨與煒兒的聲樂翩翩起舞。也隻有在這時候，他們更像快樂的一家人，姚文氏此時總會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全心欣賞著美妙的音樂和女兒輕盈的舞姿，偶爾也隨著音律淺唱兩句。 一年了，就算最初香君不喜歡劉子墨，這一年來二人已經生出許多的感情。 香君捧著滿滿一盆的髒衣，緩緩往桃花溪那邊移去，正值陽春三月，桃花溪兩畔的桃花開得如火如塗，遠遠望去，像一片美麗的雲霞，春風拂過，空氣裏流淌著醉人的馨香。 近了桃花溪，春風吹過，漫天的桃花瓣翩翩起舞，像一場轟轟烈烈的桃花雪，踏著遍地的落紅，嗅著迷醉的芳香，還有身畔圍饒的花瓣，香君覺得現在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