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襲(2)

["太後接過楊策手中的兵符，以楊策其人的氣度行事，必不會是因為暗戀香君便交出令牌，唯一的解釋便是楊策與龍生、黃天師等人一樣，都是祖皇帝最信賴的臣子之一。今日交出不是為私情，乃是因為祖皇帝之遺言。這幾人，唯忠於祖皇帝，而今也忠於幼主。 倘若他們幾人如此，那麽爺爺呢？是不是在私情與忠君間徘徊，又怕孫女有負眾望，才故意自盡，讓孫女曆經磨難……隻片刻，香君想到了爺爺臨終留下的那幾字——香入宮闈禍天下！九玄等人早知預言，爺爺身為祖皇帝的老師、信臣，又怎會不知。 香君沉思片刻，握著金龍兵符，像握住了沉甸甸的江山，心中的石頭落地，肩上的石頭卻重了幾成。“楊大將軍是祖皇帝的人？” 楊策朗聲應道：“回太後，正是！”難怪楊策會第一個站出來，說擁李天煒為新君，還對李天煒大為讚賞。 她的命運在剛剛出世時，就被人算準了，無論她怎樣做，都無法走出這個命運的迷網。 楊策道：“請太後恩準，末將願護送太後回京。” 李滄如此說，香君搖頭。楊策如此說，她一樣不會同意，雖說額日敦已經撤兵，可香君擔不起任何的風險，再則楊策有傷在身，也不能再受長途跋涉。道：“有章大寶護送哀家便夠了。邊關軍務就勞將軍費心！” 楊策道：“守衛疆土乃是末將職責所在！” 香君會意點頭。 楊策道：“末將告退！” 走了幾步，楊策複又轉身，香君手捧金龍兵符若有所思。楊策道：“軍中有謠言說，太後要與恭重修舊好……”剛說了一半，楊策便懊悔起來，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無論李滄做錯了什麽，也是太後之夫，即便被李滄所休，連祖皇帝都承認香君所生之子為皇嗣，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去非議。 “我與他再不可能。”香君滿滿都是肯定的語調。 楊策頗有些意外，這些日子李滄做了許多，大清早為她去山野摘野果，為她捕狩野物……點點滴滴，連軍中的小兵都能瞧出，他對太後並非無情。這樣默默做了許多事的男子，真的不會讓她心動麽？ 看著楊策，竟有無盡的擔憂，他曾說過，盡忠的是當今幼主與太後。倘若幼主不再是君，太後不再是太後，這一切變了，他是否會變。 香君心中一沉，壓低嗓門，沉痛地道：“我不會嫁給一個殺母仇人……” 楊策聽到此處，心中一顫，道：“恭王他……” 香君繼續道：“將軍是否在奇怪，我為何沒有殺了李滄？他雖是我仇人，卻也是天煒生父，為了天下，我必須放棄私情……”這是她的無奈，也是她理智的選擇。李滄遠離京師，身邊不再有女人，他反倒愛上了她。隻是這份情愛來得太晚太晚，晚到香君已經徹底地放手，已經對他沒有分毫的感覺。 明知李滄是仇人，卻不能殺他，還得用他，甚至讓他被自己所用。為了人言，還得給他一方用武之地。那些美麗而誘人的情愛，在她因為兒子成為皇上的那天，便被她生生的掩埋。那粒種子也變成了石頭，永遠不會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