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回京(6)

["天煒聽到此處，拳頭緊緊地握在手心，指甲掐入，一陣刺痛，卻並不發作。這個人聲聲稱是他的父親，卻一直欺辱她的母親。 李滄見香君沉默，當著天煒的麵將她攬入懷中：“怎麽？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替你們母子清除了李謀那老賊。你是不是也該替為夫做些事。我不與兒子爭帝位，隻要他奉我為太上皇就心滿意足。”停頓片刻，“你為何不說話？” 天煒憤憤地瞪著李滄：“你早在數年前就拋棄了我們母子，如今又來認我們是何道理？” 李滄道：“李天煒，你是我兒子這是事實。你母親是我妻子。” “兒子，是被你拋棄的兒子；妻子，也是被你當著眾人休掉的妻子？你還要來認？” 香君左右為難，李滄是李天煒的親生父親。父子相鬥總不是好事，道：“李滄，他還是孩子，你與他計較什麽。皇兒，無論怎樣他是你父親，他可以無義，你卻不能無禮。” 李滄聽香君如此說，有些得意起來：這小子就是不認他。在他母親麵前還不得乖乖承認事實。 “哀家聽說前朝有位成祖皇帝，因明祖無子早早就過籍給了明祖之後為子。成祖親父汝陽王入朝覲見，也必先叩拜皇帝。” 李滄聽到這裏，心中咯噔一下，這個故事的後麵，成祖皇帝隻在暗地裏跪拜親父。但朝堂之上，隻有君臣，沒有父子。香君的話，是勸他理應以前朝為鑒。 “恭王若是忠義仁德之王，就應下輦免招世人非議。亂世之時，拋妻棄子，天下大定兒子為君，忘了君臣之禮，忘了禮儀廉恥，他日青史之中又該如何記下恭王這一筆？” “香兒！”香君的話字字點中要害，李滄不要去都不行，香君說來，就似李滄真真是個記恩負義的小人，“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做過錯事的人，這一輩子都休想再翻身？” 天煒道：“恭王，功過是非自有史家點評。還請恭王速速離輦！” “姚香君，好，你真好——”李滄氣急，麵對同樣淡漠的母子，撩開珠簾，縱身一躍，端端落在馬背上。 天煒的小手搭放在母親手上，低低地喚道：“母親！” 香君回眸，巧笑嫣然。 “天煒已經長大，朕一定會保護母親，絕不讓人再傷母親分毫。”他張望外麵，將聲音壓得極低，附在香君耳邊，一手緊捧母親的纖手，道：“先由這奸人去，看他還能狂妄多久。” “天煒！”聽了兒子的話，香君不由得驚詫起來，急呼而出。天煒的言下之意，難不成要對李滄下手，他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呀？ 天煒含笑，點頭凝望著香君：不錯，若是有人危及他們母親的安危。他絕不會任人宰割。他會永遠記得母親牽著他的手登上皇位那刻的情景，他會永遠記得，三歲那年李滄棄她們母子而去，母親險些喪命的那刻……更會記得，母親為了拉攏李謀，險遭羞辱之事。點點滴滴他都會記得，這兩年盡管母親不在，可他一直在用心地學習。 近了城門口，山呼海嘯之聲傳來，似大海的狂浪不絕：“恭迎太後回京！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天煒掀開車簾，站在車門口用稚嫩又清脆的聲音道：“平身！太後平安回朝，普天同慶，大宴三日，明日午後在京五品以上官員攜女眷進宮參加酒宴。明日，各地官衙釋放輕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