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驕陽似火到日薄西山,再到月上柳梢,墨梓凝被綁在樹上活活煎熬了一整天,頭暈目眩視線重疊,有的時候睜著眼以為自己暈過去了,有的時候暈過去了,卻又能感知周圍的輕風鳥鳴。
“瑾年哥哥……”暴曬過後,脫水的墨梓凝滿嘴大泡,神智幾近昏迷。
山莊內外靜悄悄的,寂靜空蒙得仿佛不似人間,墨梓凝風一吹就散了的低語,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坐在墨梓凝對麵濃蔭如蓋的榕樹上,不得忍到不能再忍,湊到趙瑾年身邊低聲道,“爺,我看再這樣下去,墨采女恐怕就要堅持不住了。”
趙瑾年何嚐不知道這些,可他急於撥亂反正,剿滅東元兩大勢力的心,讓他選擇了無視墨梓凝的苦難,甚至激不起他的一點同情心。
“無礙。”
雖然自己在形式上收了墨梓凝為徒,有的時候也會出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替墨梓凝講幾句好話,但從本質上講,不得還是堅持初心,並不喜歡墨梓凝這個人,尤其平日裏她糾纏趙瑾年,給趙瑾年有意無意製造麻煩的時候,不得更是厭煩到不行,可是這次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爺,眼下天黑得厲害,不如屬下過去喂墨采女點水也是好的。”
坐在粗壯的枝椏上,隱身在濃密的枝葉間,趙瑾年跟著一整天水米未進,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聽到不得提議,寒光在晶亮的眸子裏一閃而過,落在不得的眼裏,整個人都似被凍住。
趙瑾年沒有理會,隻是轉頭把目光重新對準綁在樹上的墨梓凝,暴露行蹤與墨梓凝受幹渴折磨相比,當然還是隱藏行蹤,釣上大魚要來得更重要。
後半夜時,耳力極佳的不得捕捉到了拖拉雜亂的腳步聲,起先隻是隱約聽見,不多時,便連趙瑾年也跟著聽到,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像是涓涓細流漸次成為怒濤洶湧。
“爺,看樣子是來了。”
不得自枝椏上站起,執劍在手護在趙瑾年旁邊,周圍樹冠上數道黑影同時於蟄伏中環伺,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通往山莊的大路上。
“就是這裏!”隊伍裏為首一人高舉起手裏拐杖大聲道,“那個打著賑災名頭搜刮民脂民膏的狗皇帝,和那個假裝慈善捐款,害得咱們流離失所的墨采女就在這裏!”
一聽說到了,還能抓到坑害他們的墨采女,群情激憤下,一路從平安城走到宛城的眾人頓時來了精神,揮舞著拳頭和手裏的討飯碗、打狗棒,一起高聲叫道。
“狗皇帝,交出墨采女!”山呼海嘯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驟然響起,擴散得極遠,同時也驚動了山莊內的所有人。
趙瑾君才臥倒在床上,就被這突兀的喊聲驚到,起身問道,“外麵怎麽了?”
秦樞子入內道,“外麵有平安城趕來的流民,讓皇上交出墨采女。”
早已吩咐人把墨梓凝這個餌綁到山莊外,如今果然如他所推斷,這個背後有七情局撐腰的女人就是個禍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