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慕容衝不斷叮囑:
“你就說你暈過去了,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見。”
“我看得很清楚,符暉是故意殺人。”
“別這樣。”
“我可是關鍵證人。後麵趕來的衛隊不了解前因後果,符暉和他的手下也不會說實話。”
“別這樣。”慕容衝近乎哀求。
“我還以為你無法無天呢。”沐弘故意調侃他,“生死攸關的事倒是肯隱忍。”
“無法無天也要看對象,打一個奴婢或者失寵的姬妾算不了什麽,陛下不會在意,但符暉是王子。”
“上次你們打架,外麵傳言都說是你恃寵生嬌,挑頭衝撞他,現在看來都是這個平原公在搞事。”
“若不是他出言不遜,我也不會與他衝突。”
沐弘可以想象到符暉會說出哪些難聽的話來。
“小王爺,你受委屈了。”
“我早就不是王爺了。”慕容衝黯然,“也隻有你還這樣叫我。”
沐弘一陣心酸,多麽希望他仍是那個驕縱任性的皇子,而不是這個委曲求全的鳳卿。
然而,時光不再。
兩人走到天王大帳前,門外的侍從攔住慕容衝:“鳳卿大人請留步,陛下隻召見沐大人。”
慕容衝拉住他,“你一定要照我的話說。”他再次叮囑,“不要拂逆陛下,自取殺身之禍。”
“陛下不是濫殺無辜的人。”沐弘笑了笑,“他若要殺我滅口,就不會召見我了。”
天王獨自坐在大帳深處,香爐的鶴嘴裏飄出嫋嫋白煙。
沐弘跪倒叩首,左手沒穩住,掛在胸前的斷臂撞到地麵,痛得他一哆嗦。
“免禮平身。”天王的聲音遠遠傳來。
“謝陛下。”
“你的傷怎樣了?”
“太醫說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接上了也不能完全恢複。”
“打獵時難免誤傷,你別難過,朕會補償你的。”
沐弘低頭站著,沒有回答。
按照正常的應對禮儀,他應該叩謝皇恩,感激涕零。接受天王的補償,也就意味著接受對這起事件的定性,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全身以退了吧?畢竟他人微言輕,拗不過高高在上的皇權。
大帳裏寂靜無聲,燭光幽暗,天王的麵容在白煙後麵時隱時現,看不真切。
沐弘咬了咬牙:“臣有事要稟。”
“近前來說。”天王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溫和。
沐弘小步趨到丹墀前,躬身站定。即使在帳篷裏,天王的胡床也是放在墊高兩個台階的平台上,他身材高大,即使坐著也比沐弘高一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