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被喬氏遷怒喝罵,兩人也隻能乖乖低頭。
不過等到喬氏轉頭離開之後,兩人立刻改了模樣,指指戳戳的咒罵道:
“若不是她非要去衙門鬧事,惹怒了那王守備,老爺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啊!聽昨兒一宿沒回來,不知是跟誰鬼混去了,還好意思咱們要攀高枝兒!”
這頭句話,喬氏順風聽著了半截,腳步不由得一頓,隨即臉上現出愁苦之色來。
眼下府裏所有人,都認為是她惹惱了王守業,所以才導致事情全無轉圜餘地,而這也正是那不孝子,在家中一呼百應的原因之一。
正所謂解鈴換需係鈴人,現如今喬氏要想翻盤,也隻能指望王守業法外開恩。
隻是……
那姓王的油鹽不進,壓根也不給自己哭訴哀求的機會。
而指著‘徒弟’嬌杏上位回饋自己,卻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居處,兩個貼身丫鬟匆匆奉上茶飯,就又不知躲到了何處,任她孤零零守著那飯菜,枯坐到了二更十分。
那逆子……
竟都沒有派人問上一聲,自己昨夜究竟為何夜宿在外。
原本以為免不了要來一番唇槍舌戰的喬氏,此時卻半點沒覺得慶幸,反而滿心的酸楚淒苦。
自己可是為了他親爹在奔走!
那逆子卻涼薄至此。
失魂落魄的回了裏間,瞧見搭在衣架上的寶藍色錦袍,喬氏霎時間便淚如泉湧。
跌跌撞撞湊到近前,扯住半邊袖子,一聲聲‘老爺’哽咽而出,就這麽哭訴到子夜,方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清晨起床時,那臉上的淚痕都還是新的。
但這一夜的哭訴,也愈發堅定了喬氏的信念。
為了夫妻恩愛的情分,為了腹中的胎兒,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設法救出葛長風!
於是梳妝完畢,喬氏便又匆匆出了離家。
不過出門之後,她忽然發現似乎少了些什麽,冥思苦想半,忙又折回去向肖大探問那兩個山海衛的去向。
“那兩位差爺?好像是半路上被魚給砸傷了,這也沒人來替換……”
活該!
喬氏心下暗啐一聲,也懶得聽完肖大的牢騷,轉身揚長而去。
行出約莫兩條半街,她便有些籲籲帶喘。
自從嫁入葛家以來,喬氏出門大多都是坐車,似這般靠雙腳奔波勞碌,卻是極為罕有的事情。
幾日下來,往日裏被葛長風視若珍寶,每每捧在掌心嗬護的嫩足,都不知磨出了多少水泡。
喬氏扶著街邊的廊柱子,感覺著腳下的酸脹疼痛,心下對那逆子愈發憤恨,也更堅定了要幫丈夫洗脫冤屈的信念。
好半晌,喬氏咬牙再次上路,可誰想剛自披簷走出,腋下忽然掉出封書信來。
這是什麽?
喬氏狐疑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發現信封上壓根沒有抬頭、落款。
她稍一猶豫,便尋了個背饒地方,撕開來扯出筏紙查看。
這一瞧之下,她登時麵色驟變。
十根青蔥也似的指頭巍巍亂顫,險些就把持不住那薄薄的一葉筏紙。
良久,她默默把這筏紙對折了,塞回了信封裏,又心翼翼的磕出粒黑褐色的藥丸來。
然後喬氏盯著這藥丸,又是良久無語。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又將那藥丸放回了信封裏,咬緊銀牙直奔大市西街。
【冇了,明四更,五更太傷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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