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對方這種性格,也做不出魚目混珠中飽私囊的事來,提出的需求也大多是公事公辦,反而比那些拐彎抹角撈油水的家夥讓人省心不少。
劉盧明拿出一卷宣紙,攤在桌子上說到:
“之前跟黃大人提過,我想在護城河上架設一架水車,用來驅動軍械廠,先前經過王兄的建議,設備已經改進了許多,想來可以投入使用了,現在就等陛下的聖旨以及黃大人這邊幫忙了。”
黃溫聞言看向桌上圖紙,他是工部尚書,平日裏自然沒少看這些東西,但也大多是房屋構造以及橋梁設計,水車雖也看過,但像眼下這麽複雜的倒是第一次。
劉盧明看出了對方的疑慮,解釋道:
“黃大人不必擔心,水車我們軍械廠會自己想辦法建好,大人隻要幫我們規劃用地,選一處水流平穩且不易堵塞的地方就好。”
黃溫點點頭,眼前年輕人的準備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了。
起先他還把對方當成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現在看來,不學是真,但卻並非無術,身有一技之長的劉侍郎不說跟京城其他同出高門的紈絝相比,就是比起工部一些屍餐素位的官員,也是強出太多。
黃溫沒有過多廢話,直言道:
“可以,回頭我讓他們多加注意,隻是戶部那群守財奴可願意出銀子?”
劉盧明麵露疑惑道:
“說來也奇怪,往年要銀子比要他們命都難,今年卻是出奇地好說話,很爽快就答應了,可能因為這次大部分錢款是從琉璃廠走,不用他們出太多。”
黃溫點點頭,想當初他跟戶部尚書為了搶琉璃廠,差點在早朝打起來,結果到頭來直接被三公主接管,之後過了一段時間聖恩帝又下旨將琉璃廠轉交給八王爺,雖然朝中有不少反對聲音,可也都被壓了下來。
沒能將這塊肥肉吃到嘴裏,黃尚書自然失望,可人越老,反而看得越開。如今順帝恩威並施整頓吏治,他們這些在朝堂混跡了幾十年的人怎會看不出,想來戶部那幫家夥現在也不敢引火燒身,這才如此痛快地撥款。
黃溫剛入仕時,也曾想著利國利民,怎奈世道已定,即便有恩師提點,若無銀子鋪路也未必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想到此處,這位年過五十的尚書大人竟不自覺歎息一聲,待其看見對麵年輕人疑惑的眼神,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於是抬手捋捋不算出眾的胡須,轉移話題道:
“不知那位薑員外郎,可還符合劉侍郎的心意?”
劉盧明雖不知對方怎麽突然問這茬,但也點點頭,老氣橫秋道:
“說實話,文采我承認不如他,但聰明勁他卻不如我,小夥子還是年輕了些,仍需曆練。”
黃溫聞言臉皮不禁一抽,心說你小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位新任員外郎他見過,雖然年紀不大,可待人接物卻恰到好處,既沒少年得誌的輕狂,也沒少年老成的暮氣,怎麽看都比眼前這位劉侍郎上道太多。
看著劉盧明那副樣子,黃尚書終究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最後昧著良心說出一句:
“劉侍郎年少有為,該是當代年輕人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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