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此處最高軍職,荀貨的日子可謂相當滋潤,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平日想支使這位麵相和善卻心狠手辣的百戶,少不得幾千兩銀子打底,如若是要扮作匪寇去截殺前往京城告禦狀的百姓,更是少了一萬兩不成。
若說周作為是汝安府餐食百姓血肉的周扒皮,那這位百戶大人就是荀拆骨,二人這些年狼狽為奸,刮地皮撈油水,窮鬼來了都得被他們抽去一魂一魄,當中許多生兒子不帶屁眼的陰損招,更是少不了荀百戶的功勞。
……
荀貨同周作為邊吃飯邊推杯換盞,滿滿當當一桌菜愣是被他造去了大半,也難怪其肚子會比懷胎八九個月的女子還要誇張,周作為甚至懷疑一旦戰事再起,這家夥究竟能不能將肥碩的身軀塞進盔甲。
“老哥,我聽令公子講,那新來的清吏司郎中正憋著勁在找你的破綻,容兄弟多嘴問一句,這次是否能像之前那般輕鬆打發了?”
周作為怎會不知荀貨此次前來的目的,他輕輕放下酒杯,平淡道:
“荀將軍暫且放心,你下個月就要升遷,我這邊自然會加倍小心,不會出什麽紕漏讓將軍為難。”
“老哥哪裏話,你我相交多年,荀貨豈是怕事之人?荀某是想說,若此人依舊不識抬舉,給他些壓力倒也無妨。”
周作為微微搖頭道:
“這位沈郎中不似之前那些官員,他既不缺銀子也不缺後台,我已修書一封給遠在京城的親家翁稟明此事,但卻遲遲沒見回信,想來他也對這個年輕人沒辦法。”
“連鄒侍郎都拿他沒辦法?”
荀貨睜大眼,他自然知曉對麵這位在京城的關係,周作為點點頭,抿了一口酒,繼續平靜道:
“倒也無妨,這次的賬冊我親自經手,絕對滴水不漏,他一個新任郎中要轉遍整個中州,若還在這耽擱時間,怕是連該做的都做不完。
年輕人大抵都是如此,新官上任三把火,汝安府恰好是第一把,不過隻要做得夠縝密,這把火就燒不起來,汝安府也依舊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荀貨拍拍肚子,“有老哥這句話兄弟就放心了,文書一類我這大老粗也不懂,還得仰仗老兄你,至於有什麽來回跑腿的髒活累活,老兄盡管開口,荀某一定幹得漂漂亮亮。”
……
酒足飯飽,荀貨心滿意足地離開周府,在門口恰好遇到從外回來周康,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此別過。
待荀貨離開後,周康看著客廳裏的杯盤狼藉,朝自己老爹詢問道:
“爹,這荀胖子又沒錢花了?”
周作為這會兒坐在一旁太師椅上,一邊閉眼喝著醒酒茶一邊慢慢道:
“他下個月就要升入京城兵部了,自然怕有什麽紕漏,這次是來探咱們底的。”
“嗬,虧他還是個帶兵打仗之人,既貪財又怕死,怪不得外麵都喊他荀拆骨。”周康麵露輕蔑。
周作為依舊萬年不變平靜語氣道:
“這種貪財之人,最是容易對付,為父巴不得整個官場都是貪財好色之徒,荀貨雖然帶兵打仗不行,但混官場的本事卻不輸為父,以後咱還要用著他,這種話背地裏說說就行了。”
見父親發話,周康收斂起不屑的表情,乖乖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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