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瞥了中年人一眼,略帶猶豫道:
“今天散朝後,魏晉唐找過孩兒,同我說了些話。那膽大包天的閹狗,竟敢攛掇孩兒造反,而且……”
他停頓一下,故意壓低聲音:“他還自稱是孩兒的生父。”
王柄權說完,閉口直勾勾看向身旁中年人,沈功德眼角抽動一下,極力保持臉色平靜,但周身散發出的憤怒卻是遮掩不住,他目光陰沉道:
“魏晉唐還說了什麽?”
“他說之前同母親是舊識,母親嫁給您時,已經有孕在身,他還說要輔佐孩兒坐上皇位,以後人前管他叫亞父,人後叫他父親……”
“夠了!”
不待兒子說完,沈功德一掌拍在了旁邊石桌上,青石桌麵立時被其斷去一角,王柄權眼神微眯,暗道這中年人看似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想竟還藏了一手硬功夫。
沈家到底出過數代武將,這力度少說養了二十來年的氣,十個八個蟊賊輕易不能近身。
……
王柄權故作驚駭咽了口唾沫,小心道:
“爹您放心,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認您這一個爹。”
這話雖然聽著別扭,但沈功德怒氣明顯消去不少,他看了兒子一眼,目光中透出些許欣慰。
王柄權見狀繼續道:
“您貴為吏部尚書,沒必要受他這份鳥氣,要不咱把他給辦了?”
沈功德聞言有些奇怪,且不論這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親兒子,單就他從小到大怕死的勁,給十個膽子都不敢去招惹魏晉唐,更別提對方還可能是他的父親。
若魏晉唐真肯出力幫他奪皇位,此事八成沒問題,他又何必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該不會是他們親父子倆給自己這個後爹下套吧?
見中年人目露懷疑,王柄權也知道自己有些急於求成了,撓撓頭笑道:
“我知道父親有顧慮,可您看我是坐皇位那塊料嗎?皇帝也就權力大點,整天還得處理一堆麻煩事,一旦處置不利,就要背個昏君罵名遺臭萬年。
孩兒當王爺這些年,每天架鷹遛鳥,攜惡仆惡犬招搖過市,見哪家小娘子標致,便擄回府中雲雨一番……”
他忘乎所以說著,卻見“老爹”臉色越來越怪,連忙話鋒一轉道:
“所以說,我幹嘛放著好日子不過去遭那罪?況且話說回來,誰知那老閹貨是不是怕我過河拆橋,才隨口瞎掰一通,所以這件事,咱就都當沒發生過。”
王柄權說話時情真意切,將對方的懷疑打消了大半,不是他演技多好,而是真覺得做王爺比皇帝滋潤。
……
沈功德沉吟片刻道:
“為父無法單憑你幾句話就與魏晉唐為敵,你可有什麽計劃?”
“不瞞爹說,這事不是孩兒一個謀劃,宮中還有一位早就看魏晉唐不順眼了。”
中年人眉頭微皺,很快反應過來:“長公主?”
“然也,爹您也知道孩兒所好,長公主她……嘿嘿。”
沈功德聞言心頭一跳,差點一巴掌掄過去,這個逆子向來下半身決定腦子,之前再無法無天,卻也沒將目光放到過周邊人身上。
王柄權見氣氛不對,連忙解釋道:
“父親莫要想歪,是長公主他許給孩兒十個國色天香的婢女,我才答應了這樁要命的買賣,如今孩兒已同嶽父說好了,長公主也聯係了嚴廣將軍,文官那邊就有勞父親走動了,咱們要堂堂正正讓魏晉唐伏法。”
說到最後,王柄權眼中已不見絲毫猥瑣,反而帶著一股浩然之氣,令旁邊沈功德不由為之一怔。
……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