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了我這麽多次,我才幫你這一次。”
“這一次就抵得上我之前那些了。行了,人你也看到了,趕緊滾吧。我要幹活了。”
“你今晚又熬夜?”秦以悅看著程江雪臉上明顯的黑眼圈,“你確定不先休息一下嗎?”
“解決完這個案子再休息。我總覺得這群神經病在憋一次大行動,早點動清楚,能緩解民眾的不安。”
秦以悅點點頭,脫下白大褂和手套。
程江雪的工作和壓力一點也不比她的小,危險係數又高。
秦以悅不明白為什麽程江雪會選擇做法醫,簡直是自虐啊。
她那家世和情商去商界轉悠一圈,自在又灑脫,還有數不清的錢進賬,還誰的氣都不受。
她偏偏一頭紮進法醫的行業裏,還沒有任何想離職的意思。
秦以悅下樓,看到賀喬宴把車倒進法醫樓前的停車場,“你送莫暮沉去醫院了?”
“嗯,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雲柵知道了嗎?”
“她現在在醫院。”
“哦哦。”
**
賀雲柵坐在床頭,看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莫暮,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已經無法將眼前的男人,跟多年前那驚鴻一瞥的少年聯係在一起,也無法將他跟熒幕上瀟灑不羈、無欲無求的世外大俠的形象重疊。
賀雲柵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莫暮沉,想從他的皮肉看穿他這副皮囊下潛藏的那些血水、經脈和骨頭,看看那些上麵是不是都寫著寧唯的名字。
讓她早點明白,她還要走多久才能走進這個男人的心裏。
那樣的代價,她能不能負擔?
就像莫暮沉無法放下寧唯一般,她也無法放下莫暮沉。
他們兩個人是何其的相像,又何其的可悲。
莫暮沉在一個小時後醒了,睜開眼,看到賀雲柵時整個人像雷劈中了一樣動彈不得。
賀雲柵輕聲道:“你醒了?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
莫暮沉的眸光有片刻的閃爍,喉頭也上下滑動著,啞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們是夫妻,你不需要這麽見外。”
莫莫沉眼睛沒有神采的看著前方,輕飄飄的問道:“你知道了?”
“嗯。寧唯過世了。”
莫暮沉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似乎承受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賀雲柵沒有錯過他那一刹那的反應。
莫暮沉很快就恢複正常,“你說的沒錯,她已經過世了。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也許,這是她最好的路。”
“你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想過很多,也許,這真的是她最好的路。像十年前那樣,再次以一種濃墨重彩的方式離開我們的世界。跟十年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我還是想說,我從來沒有那一刻這麽感謝過她。”賀雲柵在莫暮沉驚訝的眼神中,堅定的說道:“感謝她,把你還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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