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漸漸消失。練朱弦勉強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被扶坐到了牆根下。
“怎麽回事。”鳳章君像是關心,又似乎例行公事。
“……”
在開口回答之前,練朱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疼痛已經完全消失,衣物也完好無損,仿佛沒發生過任何事,極可能是某種急性毒~藥引發的臨時幻覺。
在並不完全掌握情況的前提之下,練朱弦擔心自己的發言會給五仙教帶來麻煩,便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隨後他才發現,剛才那團刺眼的白光如今已懸浮在了屋頂高處,將周遭照得纖毫畢現,想必應該就是鳳章君從錦囊裏摸出來的寶貝。
借著這片明光,練朱弦再去看桌上的那具屍體,頓時又瞠目結舌起來——
那具長手長腳的巨大屍體,不知何時已縮小到了常人尺寸,就像一具尋常幹屍,再無奇特之處。
他趕緊動手確認,屍背上的紋身也跟著恢複原狀,無論顏色紋樣,都可以確定此人生前正是五仙教徒。
看過了紋身再將屍體翻回正麵,練朱弦又愣一愣。
這竟是一個女人。
盡管屍身幹枯脫水,卻仍舊不難看出這曾經是一位美貌女子。長而卷翹的眉毛,小巧挺直的鼻梁,幾乎無法將她與那個大鬧仰天堂的猙獰屍鬼畫上等號。
但要解開謎團,也不困難。
練朱弦抬頭看向鳳章君:“仙君是否方便現在搜魂?”
鳳章君又幹脆搖頭:“屍首剛搬進這裏時就搜過,沒有魂魄反應,隻是一具軀殼。”
這也是練朱弦意料之內的結果。
尋常人死後,若無執念,則七日之內魂魄離體而去。眼下這具屍首枯瘦幹癟,怎麽看都已死去多時,找不到魂魄倒也正常。
他正思忖,卻聽鳳章君反問:“聽說五仙教有一種香窺之術,隻要有屍身,無須搜魂也能知曉過去因果。”
“這倒不假。”香窺乃是五仙秘術,練朱弦認為它遠遠淩駕於中原的一切搜魂術法之上。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讓鳳章君“開一開眼界”。然而此刻,他卻隻能搖頭。
“香窺所需的材料太過稀有,我未隨身攜帶,做不了。”
說到這裏,他又不想讓鳳章君誤以為自己在推卸責任,立刻提出了新的線索:“不過我還有辦法確認她的身份。”
“怎麽確認?”
“認蠱。”
事到如今,練朱弦也無意於否認事實:“從紋身來看,這名女子的確曾是五仙教徒。按照教中規矩,蠱宗弟子會留下蠱母,隻要屍身內的蠱毒能與蠱母匹配,便知姓氏名諱。”
這個辦法似乎可行。鳳章君稍作權衡,問練朱弦:“你騎馬過來,用了多久?”
“四天三夜。”練朱弦比了個數字,“翻過幾座山,而且遇上晉江洪泛,因此時間略長了一些。”
鳳章君輕歎一聲:“這麽多年了,五仙教怎麽還是沒個像樣的神行之術。”
這並不是一個疑問——幾乎普天下的修真者都知道五仙教隻能依靠徒步或者騎馬行走天下。究其原因,有人說是南詔疆域狹小,輕功與馬匹便足矣;也有人說,五仙教當年也有一套詭譎迅捷的神行絕學,隻是戰敗乞和之後,被中原正道勒令廢止,如同剪除了雄鷹的羽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