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做的確是太過分，可是處死……”痕影心裏也覺得這麽對待一個女子，似乎有些過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叛國，隻是……”
“隻是什麽？”觴情背著他們，慢慢地踱了兩步：“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看到這張字條的人是我……那死的人，就會是我。”
“可是，事實上你這不是沒事嘛……得饒人處且饒人啊……”痕影連忙打哈哈。
“我不這麽覺得。”夜翼不愧是曾經的殺手之王，對於炙焰和痕影的仁慈，他從來都是看不過眼的：“我們這次放過她，你們就能擔保再沒有下一回？如果下一次觴情的運氣沒有那麽好，你們難道願意抱著她的屍體再喊後悔？到時候什麽都晚了……”
“可是天暖畢竟是軍營中的軍醫，現在長歡不在，她再被處死，那些傷員該怎麽辦？”炙焰換了個角度：“秋彥忙不過來。”
“也許你們都覺得我做的過分。”觴情回過身來，銳利的眼神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眼神，炙焰和痕影有一瞬間，以為麵前的人，不再是他們所認識的觴情，而隻是借用她軀殼的一個陌生人。
他們相處了這麽久，從來看到的她都是微笑和善良的，就算是重逢之後的，她破繭重生，可那眼底的東西並沒有更多的改變。她為小皇子設想，為延祿和延曄設想，寧願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也從不曾去傷害別人。可現在，在遼國皇宮，在這個兩國相爭的戰場上，觴情已經完完全全蛻變成另一個人，她變得穩重，謹慎，甚至冷血和殘忍。
“在戰場上，沒有心慈手軟這一回事。”觴情開口，語氣裏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如果我們放了天暖，誰能夠預料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麽？她有沒有通敵，我的確不知道，但她的行為無異於叛國！不管是不是僅僅為了對付我，我都必須防患於未然，我，絕，不，可，能讓她破壞我們的作戰計劃！一旦計劃泄露，會有更多的人為我們一時的心軟，而在戰場上付出血的代價！”觴情眼光似劍：“用她的命，喚醒將士們的血性，也能好好打壓金人的囂張氣焰。”
“那你是不會放過她了？”炙焰沉聲道，眼底閃爍著意義不明的寒光。
被炙焰的這種眼光看著，觴情心頭一痛，偏過視線，卻仍是倔強地開口：“炙焰，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炙焰無聲地笑了起來，心底隻覺得嘲笑，這句話，幾年前在寒山寺外，曾經是痕影對觴情說的；可是，幾年之後，卻是觴情原原本本地將這句話還給了他。
究竟，是誰變了？
“可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痕影猶豫著開口，還試圖能夠勸服她。
“她不過是一條命，但如果留下她，就是幾十條，甚至是幾百上千條性命。也有可能，是兩個國家的滅亡。到時候死的人，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又何止幾十萬？”觴情抬高了眉眼：“孰輕，孰重？”
炙焰閉了閉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是不是因為她是天暖？”觴情不敢看他的表情，隻好背過身去。
“那你呢？是不是因為是音？是不是因為延祿？”炙焰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反問。
“是。”觴情絲毫不回避。
“我不是為了天暖……我是為了你……”炙焰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地開口：“我不想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觴情，你變了……你這麽能變得這麽冷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