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4章 記憶的終焉

死寂荒蕪的古星上，宇宙罡風吹拂，孟然一襲衣衫獵獵作響。 背對著冰無漪的他，臉上那股落寞與無奈，無比清晰的落在白衣天道的眼中。 作為星宙至高主宰，萬千道則所衍化出的天道，對於這個男人所流露出的情感，卻是捉摸不透。 他明知道自己壽元無多，卻是並不無懼死亡，可他的情感中，卻是有著對於這個世界的眷戀與愧疚。 天道隻是規則意誌的化身，哪怕生出了人類的情感靈智，卻是依舊難以理解。 “這是‘情’，世界生靈最為寶貴、最為玄妙的一種東西，有朝一日，你與黑衣都會明白的。” 似是察覺到了白衣天道疑惑的目光，孟然平靜著向他開口。 “情？七情六欲？”天道迷惘更深。 孟然既是點頭，也是搖頭，“是也不是。” “你若想真正了解它為何物，他日你與黑衣融合，真身降臨後，大可化作嬰兒，降生凡間。” 冰無漪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孟然跟天道，孟然此刻的話，對於天道而言，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作為星宙至高主宰，孟然竟會讓他變成嬰兒，生活在凡人世界。冰無漪簡直不敢想象，孟然這是瘋了麽？ 黑衣天道對於世間生靈的恨意，簡直就是無窮無盡，一旦將之激怒，動輒毀滅星域銀河，億萬生靈彈指化作枯骨！ 然而白衣天道的反應，更是令冰無漪難以接受。 天道隻是略微思索片刻，便是緩緩點頭答應！“嗯。” “你！你瘋了麽！？讓他與黑衣融合，它若要滅世，即便是你我聯手，也根本阻止不了！孟然！你到底在想什麽！” 雙眼布滿血絲的冰無漪，雙手死死的扯住孟然雙臂，滴滴血淚自他雙眼流出，淒慘無比。 “等等！你剛剛說什麽？你跟霽丫頭大劫將至？什麽意思？你快說啊！” 冰無漪猛的想起孟然剛剛的那句話，隻感一股寒氣從腳掌直衝天靈蓋，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這位活了兩個紀元的超脫者，從未像現在這樣失態過。 “大道自有定數，人力亦有窮盡。冰帝，即便是你我也阻止不了天道融合，你與淩然，是未來最強的戰力，一切拜托你了。” 孟然麵色平靜，分明是在托孤的他，卻是根本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冰無漪如遭雷劈，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你……你在胡說些什麽！你都七重仙劫了，誰能殺死你？你告訴我，咱們現在就聯手去滅了他！你說啊！” “大道不可泄露，你又何必為難於他。”白衣天道一聲輕歎。 “你給我閉嘴！一切災劫的源頭，都是你生出了靈智！若非是你，紀元根本既不會覆滅!”冰無漪朝著白衣天道，憤怒咆哮。 天道默然。 孟然打斷了冰無漪的話語，突然問道：“冰帝，我且問你一事，你要發揮出真正的力量，需要何物？” “你……你知道了？”冰無漪臉色一變，似是沒想到孟然知曉了他的某些秘密。 “我隻是猜到了你可能是上一紀元的幸存者，但你究竟是誰，以及你當年究竟渡過了幾重仙劫，我並不知。”孟然搖了搖頭，認真的道。 冰無漪盯著孟然那張俊美無比的麵孔，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出一言： “一枚八重仙劫的道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