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陳朞腦海會掠過欒成霜揚起陰冷假笑,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噙著一抹邪魅詭異。
攬月似乎回憶起了什麽,驀地抬頭去看陳朞。
二人異口同聲道:“雪鬆萃!”
是的,雪鬆萃!
和衷共濟之前,被欒青山逼迫喝下的雪鬆萃!
欒青山果真在茶盞之中動了手腳,縱使攬月和陳朞一再當心謹慎,就怕欒青山在雪鬆萃裏暗下手腳,二人甚至躲災避難,必要眼見欒澈和欒成霜等人先飲為安,卻還是著了?華的道兒。
“你們忍一忍......”
攬月一開口,一股絞痛遍布全身,猶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拍打上岸。
攬月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一團,將指甲嵌入皮膚深處,試圖以痛抑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起來。
被冷汗浸濕的手掌伸進熏囊裏迅速翻找,終於在痛暈之前拾出了那朵花瓣敗落、幹枯的花朵。
花朵形似蝴蝶,但被摘下的時間已久,水紅色淺妝已褪,變得衰敗凋零,焦皺赭黃,醜陋不堪入眼。
“這是......”
陳朞認得它,還曾經為了它執劍同姚碧桃的青髓鞭當堂糾纏過,也曾因為它,險些害得攬月以身試毒,作出亡命之舉。
“枉思佞......”
即便它已無往日的嬌和爛漫,丹彩春融,陳朞還是一眼道出了它的名字。
枉思佞,那枚被姚碧桃誤以為是有毒的那枚枉思佞,那枚被姚碧桃蹂躪遺棄的枉思佞。
現在什麽言語都無法替代攬月對姚碧桃的感戴莫名,什麽曆日之仇,往昔之恨,跟這枚珍貴的枉思佞相較,那就都隨它們去罷......
花瓣雖然東零西落,攬月還是小心地拈起,迅速給陳朞、婁皋和自己服下。
說來神奇,枉思佞槁敗頹萎卻暗含生機,不愧是千古長春之木,難怪會被?華派雪藏孕育於??山深處。
用以解毒的枉思佞方一入口,頓覺槁蘇暍醒,通心透骨,體內五髒萬象回春,寒灰更然。
婁皋方方緩過一口氣來,業火怒燃,破口罵道:“是那雪鬆萃對不對?在辟雍殿前時我就知道,欒青山定然不會有此好心!常年裏也不曾往九旋穀給父親母親送過一兩甕,如今竟然如此大方周至,慷慨款待,若然居心叵測。”
陳朞盤膝安足,調勻呼吸,在枉思佞的作用下通心沁脾,清爽舒暢。
待安穩如常,陳朞方意味深長,頗感慶幸道:“這枉思佞的分量下得頗有技巧,可令中毒之人在毒發以前經久不易察覺,且分量拿捏有度,恰到好處,既能抑製行動,又不至於即刻奪人性命。”
攬月頷首應道:“就算欒青山成算在心,大概也想不到是天不絕人,竟然讓這朵被姚雒棠搶走的無毒枉思佞恰好被我拾走。”
“人有逆天之時,天卻無絕人之路。離亂之惡不可做,欒青山果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反被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