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子在血海屍山裏揀選著百派弟子的屍首,不時發出哀悼和嗚咽聲,但他們仍會在一陣抽抽搭搭的啜泣過後堅強起身,將屍首歸斂好,便於日後送還各自山門。
傷重的弟子們盡數被移去了青囊殿,程緋緋亦在其中,故而獻殿內僅剩下綦燦燦陪在攬月身邊,二人像其他弟子一樣,也在為獻殿清理善後。
隻是攬月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頻頻顧盼左右。
綦燦燦力可扛鼎,手腳麻利,一邊同攬月一起搬搬抬抬,卻掃除道,一邊惦記著攬月方才祭出的那把沁白雪。
“攬月,你說是沁白雪刃利,還是允光劍更強勁?”
“允光吧......”
攬月隨口敷衍,目光依舊在忙碌的弟子和宮人身上遊移。
“嗯,我也覺得我的允光劍更陵勁淬礪些,但你的沁白雪也是光怪詭奇,我還不曾見過有誰凝煉出這等寶劍。”
“詭奇嗎?”
攬月倒不覺得沁白雪有何詭奇之處,以前被父親禁足在清露霏微,凝劍之時並沒有機會同外麵弟子有個對照,含光子亦從不佩劍,故而不知劍該是何樣子。
一切單憑了天庫裏《名劍錄》中所繪所載,不過是依樣畫葫蘆而已。
隻是沒想到自己的體質和雙腕根本不適宜修習劍術,於是此劍變成了累身贅物,如嚼雞肋,持之無用,最後索性被攬月封存回精元之內,不再現世。
久而久之,連她自己也快忘記了這把劍的存在,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巧合之下竟成為反轉時局的致勝一擊。
“劍身冰清霜潔如寒冰,水冰如鑒,掃血如塵,難道這還不算詭奇嗎?隻是你也太能守口如瓶了罷,連我和緋緋都不知你還有劍。”
“用違所長,等同於棄而無用,有與沒有又何分別。”
攬月的目光落在雙腕之間,綦燦燦立刻醒悟自己一時口快誤提了話頭兒,心中負疚不已。
“嗨——也不知殷掌門為何會由著你受如此重傷,害你不能修習劍法。待?鼓學宮這頭收鑼罷鼓,我隨你回閬風山去好好問一問殷掌門。”
“算了燦燦,如今看來又焉知非福。”
“這倒是。不過你說起話來,口氣跟我師父越來越像了。”
“經此一戰,感慨萬端,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成長嘛。”
“有道理。”
綦燦燦見景生情,不禁也百感交集,一直以來她和哥哥綦煥都窩在伊闕分宗那個小山凹裏,難免單見淺聞比不及伊闕本宗的弟子。
此番得了機緣能與百派匯集一堂,兄妹二人又在荼鏖台上名聲大噪,本以為能替伊闕分宗在江湖中謀得一襲之地,但直到生死逼於眼前之時方知,一切不過是浮名虛利。
所謂的荼鏖比武也僅是腹背之毛,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那些真正強者能人、中流砥柱皆未登台揚己露才而已,相形之下自己大有班門弄斧的拙態。
想到此處,綦燦燦忍不住對攬月說道:“方才同墟棘峰那夥人一戰,我瞧著秦宮主的修為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擎天架海,揮斥八荒,等下能否讓他同我一試身手,也好讓我開闊些見識。”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