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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道難言說(1/5)

作者:狼心蒼蒼字數:22292更新時間:2019-08-06 19:10:09

    ["第一章  大道難言說

    【原文】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妙;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章,老子在本章告訴人們,自己要講的道與當時人們談話過程中經常提到的道不同。到底有那些不同呢?下麵我們著手進行研究。

    1。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老子說:可道之道,不是我要說的恒道。

    在老子和他之前的時代,道是一常用詞兒,人們張口道閉口道的,老子認為,他要告訴人們的道,與大家嘴裏經常念叨的那個道,有著本質的區別。為了與大家經常提到的道相區分,老子把自己要講的道定義為「恒道」。

    可道之道是什麽樣子?恒道又是怎麽回事?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麽分別?讓我們研究幾個古人的聊天記錄,看看他們口中的道到底指的是什麽。

    (1)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荊屍,授師孑焉,以伐隨,將齊,入告夫人鄧曼曰:「餘心蕩。」鄧曼歎曰:「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於行,國之福也。」王遂行,卒於樠木之下。 (《左傳·莊公四年》)

    「餘心蕩」是感到心慌、心跳加速、心裏不安一類的意思。

    「盈而蕩」,古人認為,任何一件事情,到了頭就會轉向它的反麵,「盈而蕩」本來指的是滿了就會傾覆,就像器物裏麵裝的水一樣,滿了就會蕩出來。鄧曼在這裏用的是寓意,借字發揮,「盈」在這裏指的是壽限,一個人壽命的最終期限,意思是楚武王之所以感到心慌,心中不安,也是因盈而蕩,是因為壽限快到了的緣故。

    「天之道」的「道」,在這裏是規律之意。

    (2)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對曰:「宮之奇之為人也, 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於君,君暱之,雖諫,將不聽。」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奇諫,不聽,遂起師。——《左傳·僖公二年》

    公元前658年,晉國大夫荀息提議晉獻公借道虞國攻打虢國,君臣們經過一番計議,就讓荀息帶上寶馬美玉,到虞國去做一下公關工作。

    荀息見了虞國國君,開口就拉交情:冀國當年不走正道兒,無緣無故地欺負你們虞國,俺們國君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手把它教訓了一頓。後來冀國被揍得老慘了,那就是俺們爲替你們報仇,下的狠手。誰知道現在虢國也不走正道兒了,騷擾俺們南部邊境,這下可到了你們虞國回報我們的時候了。

    聽了荀息的話,看在美玉寶馬的份兒上,虞國國君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荀息的要求。

    按照常理,在正常情況下,各個諸侯國是不能隨便打來打去的,各國之間有了矛盾該怎麽處理,要由王室來決定,諸侯國自己沒有決定權。孔子說的「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指的就是古代針對這一類的事情的處理法則。到了春秋時期,情況開始變得不正常,由於王室衰落,沒有能力承擔原來的職責,各諸侯國開始自由發揮,想打誰就打誰。戰爭成了春秋時期諸侯國之間經常上演的戲碼兒。

    荀息口中的「冀為不道」,指的就是冀國違反製度,擅自入侵虞國這事兒;「虢為不道」指的則是後來虢國入侵晉國南部地區的事情。

    在跟虞國國君的談話過程中,荀息連用了兩個「不道」,目的就是說明像冀國和虢國這種做法,是不合規矩,違反製度的。在這裏,「道」指的是製度,「不道」就是不按照規矩、製度來。

    (3)秋,衛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於是,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寧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従之,師興而雨。——《左傳·僖公十九年》

    公元前641年,衛國大旱,為了解決旱情,大家決定賄賂一下神靈,搞一場祭祀山神和河神的迷信活動。爲了慎重起見,大家還專門占卜了一下,不過占卜的結果卻並不吉利。也就是說,按照卦兆的預示,祭祀神靈並無助於解決旱情,求不來雨。這時,寧莊子說:當年,周遇到了大饑荒,就去攻打殷商,殷商攻下來了,年景也變好了。現在,邢國國君無道,諸侯上麵也沒有首領(王室垮了),這是不是老天在暗示我們,讓我們去教訓一下邢國?

    大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開始準備軍隊,剛把軍隊準備好,老天就開始下起雨來。

    「今邢方無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邢國做事不按條條來,由此引申出無德的意思。我們經常說某個地位是無道昏君,就是指這位先生亂來一氣,做事不積德。

    從無道到無德,其實是一脈相承的,無道是因,無德是果。

    (4)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臧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德,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今稱伐則下等也,計功則借人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德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左傳·襄公十九年》

    這是公元前553年時的故事,那時孔子也就剛會走路。季武子是魯國執政的卿,他把跟齊國作戰繳獲的兵器收集起來,鑄成了一隻大鍾,鍾的名字叫林鍾,將魯國這次的武功銘刻了在上麵。這幺做是不合製度的,臧武仲勸他不要這幺做。這件事情做的不合製度不說,而且齊大魯小,魯國自己打不過齊國,所以取勝,是因為借助了晉國的力量。一個小國靠著僥幸勝了大國,還把這種事情做成銘文刻記在鍾鼎上,這不是時刻在提醒對方來報複自己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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