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金色陽光從窗外灑進,鋪滿一地。
顏嫣側躺在床上,視線透過半透明的帷幔,看見謝硯之在穿衣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的臉與身體是兩種不同的極端。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那張寫滿淡漠與疏離的臉之下,竟藏了這樣一副身子。
他腰腹.線條生得極好看,尤其是那兩條蜿蜒至盆骨的人魚線,被汗水浸濕時所迸發出的致命誘.惑……
該如何形容顏嫣現在的心情呢?
這種感覺就像是……莫名其妙實現了童年心願一樣。
是的,她饞謝硯之身子已不是一天兩天,隻是與他同寢的那八年間,他從未碰過自己。
事已至此,她都快分不清自己對謝硯之究竟是種怎樣的感情。
可不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不能也不該再像從前那般。
昨日,金吾衛出現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要一跑了之。
如今靜了下來,她反倒看得更透徹。
以她的實力和運氣來看,想要靠自己得到一枚洗髓丹無異於天方夜譚,更遑身上還有神奇蠱蟲這麽個催命符。
現在既有人將機遇擺在她眼前,她自不能錯過。
再艱難的路她都走過,這些,於她而言,又算得了什麽?
顏嫣猶自在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走。
垂在床畔的帷幔赫然被人掀開,陽光漫了過來,謝硯之的臉不期然闖入她視線。
顏嫣怔了片刻,連忙起身,軟軟喚了聲尊上。
謝硯之沒應答,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
他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可顏嫣完全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定然垂著長長的眼睫,神色淡漠地看著自己。
說來也是怪,明明他這人日常“麵癱”,她卻總能準確地猜測到他在傳遞什麽情緒。
就好比現在,哪怕連他的臉都看不清,顏嫣就已經明白,她該如何去做。
就像是本能一般,她赤著腳踩在沁涼的地板上,立於謝硯之身後,一點一點撫平他衣上的褶皺。
過去的八年裏,她既是這間屋子裏的擺件,也是謝硯之夜裏的抱枕,更是他的“私人形象顧問”。
他每日穿的衣物皆為她親手熨燙,就連發髻也都是她替他梳的。
他脾氣不大好,頭發卻柔軟光滑的像絲綢一般,顏嫣舍不得將他的頭發全部梳上去,向來都是隻束一半,有時會用與衣服同色係的發帶,有時會用玉冠。
他如今正散著發,想必她還得重操舊業,像從前那般替他梳頭束發。
也就是這時候,顏嫣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謝硯之這廝前些日子頭發似乎有些淩亂……
難不成這年頭的宮娥連個男子發式都梳不好了?
顏嫣百思不得其解。
穿好衣束好發,下一步就該送他出門了。
顏嫣動作利索地披上外衫,立於謝硯之身側。
寢殿門被人緩緩推開,現出殿外那抹修長的人影。
是在門外枯站了一整夜的謝訣。
也不知他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瞧著竟有些狼狽,再不複從前的瀟灑肆意,那雙總是情意綿綿的桃花眼突然失去了光彩,如兩丸暗淡無光的魚目般嵌在眼眶裏。
顏嫣見之,不禁一愣。
第一反應便是,他可別是被謝硯之拖去嚴刑拷打了?
相比較顏嫣的驚惶不安,謝硯之簡直穩如老狗,他輕描淡寫地瞥了謝訣一眼,立於門兩側的金吾衛立即會意,搶著替他傳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