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航依舊死死地盯著汪老。
他的腦袋上,鮮血一綹一綹地順著額頭往下淌,甚至把他的眼睛也糊上了一層血色。
“去尼瑪的陰和陽!”
衛子航惡狠狠地說道,然後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徐領導驚呼了一聲,趕緊上前相扶。
但是,衛子航看起來並不胖,但是一身健碩的肌肉,密度上就比一般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還要沉了,直接將徐領導都壓到了地上。
徐老那邊,好像幽幽地出了一口長氣,然後臉上的青色漸去,又恢複了毫無生命的模樣,那些生命監測儀器上,也再一次恢複了平靜。
好不容易才把衛子航抬了起來放到外間的沙發上,然後三人對視著,再看看裏間的臥室,居然都有些心悸的感覺。
對於徐家父女來說,那裏躺的是他們的至親。
對於汪老來說,他早就見慣了生死,再怎麽樣,也不過就是一個死人罷了。
可是現在,就連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老郎中,內心都一陣陣的驚懼,好像下刻,裏麵的老人就會像喪屍一樣爬起來一樣。
醫院的幾名專家帶著更充足的儀器過來,給汪老重新檢查著,確認老人已經死亡,隻是他們出門的時候,都有一些莫名的發寒,那名莫名的懼意使得他們都顧不得跟徐領導套近乎,匆匆地逃離。
最終,還是殯儀館的人來了,才將汪老抬走。
隻是他們抬走汪老的時候,好像還在打著哆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莫名其妙的懼意。
這種源於心底的驚懼之意,直到汪老火化之後才徹底地消失。
好像爐中的熊熊烈火,將那股陰寒徹底燒散了一般。
這一次,衛子航足足睡了九天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衛子航臉色蒼白,形容枯槁,剛剛坐起來,汪老就撲通一聲跪到他的床前。
“弟子壞了師父的大事,又膽敢動手毆打親師形同杵逆,願以死謝罪。”
衛子航長歎了口氣。
在他沉睡的這幾天,那種血脈深處的私語聲一直都沒停。
那些聲音,像是在爭吵,又像在發泄怒火,更多的還是一種愧意。
聽不清道不清,但是卻讓他知道什麽叫禍亂陰陽。
這個陰陽倒不是指陰間陽世,而是生有來處,死有去處,宇宙萬物皆有規則。
醫王血脈之力,強行逆轉攪亂這股強大的規則,自然要受到反噬。
這種反噬,就是重傷沉睡,險些喪命。
哪怕麵對最強大的敵人,哪怕空中被轟炸,都沒有像這一次距離死亡那麽近。
衛子航一度都以為自己看到了死後去處的那道旋渦。
在私語聲得知,這還是最輕的一種反噬,若是血脈之力再強大一些,就要以身受之了。
衛子航長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沒有說話。
汪老就跪在他身前,誰拉都不肯起來。
像他這種從舊時代走過來,又是以家傳醫學為主的傳承者,是最看中規矩,特別是那些老派規矩的。
哪怕這些規矩有再多的不合理,再多的糟粕,天地君親師的概念仍然牢牢地刻在他的骨子裏。
最終,還是請來的徐領導。
徐領導能走上這麽高的位置,自然是有本事的。
板起臉來,官威煌煌,僅憑一個表情,就令宵小不敢近身。
但是,當他這種人放下身段,麵帶微笑刻意柔和的時候,又如何春風化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