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心底的疑惑，走進亭中，看見戰北霆的腳底下已經躺了許多酒壇子，此刻他手裏拿著的一個酒壇子也見了底，隻見男子有些茫然地掂了掂酒壇，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了，就隨手一甩，陶瓷的瓦罐就碎裂在了地上。
慕容卿眼神閃了閃，似乎見這情景不像是出了什麽高興的事情，她抬眸朝戰北霆望去，隻見他俊美無雙的臉上似乎有著濃濃的不解，眉間鎖著鬱悶，碎發散落在他的寬肩上，淩亂中透著頹廢。
戰北霆此刻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自己平日裏滴酒不沾就是擔心喝酒誤事，喝了酒，腦子就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但他今日倒想讓自己不受控製一回，反反複複地回想著那些不美好的片段，讓他整個人身心俱疲，倒不如一醉方休，再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什麽都會忘了。
他慢慢將頭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一雙墨染的眸子在月光下仿佛浸著水色，高挺的鼻梁透著桀驁，沾著酒漬的薄唇又帶著一抹風流。
慕容卿咳了咳，示意男子有人來了。
“坐吧。”
戰北霆沒有回頭看向來人，他耳力好，很早就聽見了腳步聲，心裏猜著或許是暗衛有要事稟報，但等人走進了，他聞見了一陣香，熟悉的渡蓮。整個王府裏，也就自己和慕容卿會用這個香了。
“你怎麽了？”
慕容卿看著人側坐在亭子的欄杆上，擔心他喝了這麽多一不小心從這裏掉進湖裏。
“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戰北霆回眸，眼睛清亮，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女子，眼底一片認真之色。
被一個男子這麽看著，任誰都會有些不自在，尤其對方是個姿容甚絕的男子。慕容卿移了移眼睛，見戰北霆手裏又開了個酒壇，連忙從他手裏搶了過來。
“別喝了。”
她抱著酒壇，見戰北霆莫名其妙地笑了。以往冰冷的麵容如春分拂過，眉眼柔和，那一雙星目正帶著溫潤的笑意看著自己。
“本王不會娶周檀兒的。”
戰北霆輕輕開口，長發散落，幾縷不聽話的頭發垂在他的眼前，他不在意地撩起來，撥至腦後。
“與我何幹？”
慕容卿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又強了回去。
戰北霆沒有在意慕容卿的回答，他自顧自地笑了笑，頗有些無奈。他不理慕容卿會做什麽動作，提起身邊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
“我從來都是被犧牲的那個。”
戰北霆淡淡開口，抬頭看著天上的弦月。他記不清了，有多少次，將自己應得的、喜歡的東西拱手相讓，而他人丟棄的東西卻被強塞給自己。
當初娶慕容卿的時候，便是一場強求的姻緣，他不想要，但還是接受了。如今那個人又想故技重施，自己卻沒有耐心忍受她的偏袒和壓迫了。
戰北霆手裏轉著杯子，側了側臉，看向慕容卿，她抱著個酒壇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