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這番話,裴祭沒有多問,他隻是有點驚訝。
他這個娘子,好像在不知不覺當中,給自己掙了很多麵子,和各式各樣的人都能說得上話。
她是怎麽做到的?
“咳咳、咳咳咳……嘔!”
祝江江正在收拾出發前去沙河村要用的東西,突然,正在吃飯的一人就倒在地上,咳個不停,口中有白沫。
“伯伯,你怎麽了?”
裴小魚以為是自己盛的飯有問題,邁著小短腿跑上前,關切地晃著那人的胳膊問。
祝江江跑來湊近時,聞到一股不尋常的臭味,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但直覺告訴她,不能靠近那個人!
“小魚快讓開!”
她生生地把裴小魚從那人身邊拉起來,厲聲道:“去洗手,把衣服換了。”
裴小魚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但她還是聽話地跑了出去,因為她從未見過她嫂子這麽嚴肅的模樣。
“祝姑娘,怎麽了?”塗璟上前來,亦沒有靠近倒在地上的那人。
隻有沙河村幾人圍在那人身邊,給他撫背順氣。
“他病了,而且可能會傳染。”祝江江猜測道。
“什麽?!”
塗璟嚇得後退好幾步,還把要上前的老者攔住。
祝江江也起身往後退,眉頭深皺。
這裏是她家,她不能袖手旁觀。
隻見她轉身去拿了一方幹淨的白布,還有一床毯子過來,白布蒙在臉上,毯子丟給沙河村的人。
“老人家,很抱歉,請你們把他抬到外麵。”
“啥?”那幾人都愣住了。
這是要趕他們走嗎?
“我家後麵有間放雜物的小屋子,請你們移步到那邊去,同時,還請你們一會兒不要隨意走動,我叫你們你們再出來。”
裴家後門的旁邊有間放雞籠、鋤頭等雜物的小屋子,不算大,但也比村裏好些人家的旁屋大了。
他們十幾人擠一擠,還是能住人的。
沙河村幾人聽此,麵麵相覷,猶豫了一下,也隻能照辦了。
他們出去之後,祝江江也讓塗璟兩人出去院子裏待著,屋裏不留人。
她摸黑跑到田裏,撿了幾塊石灰石回來燒,在這期間,她還是盡心盡力地蒙著麵巾,給沙河村幾人送去水和毛巾。
看她遇事如此鎮定,處理得井井有條的樣子,在院子裏的那老者對祝江江是愈加欣賞。
這種事兒,換了京中哪家小姐怕是都做不到吧?
夜漸漸深了,塗璟兩人已經回馬車上休息。
裴家屋裏是不能待了,祝江江隻好讓裴小魚去跟小九擠一晚上,她自己一人在廚房和雜物間來回跑。
石灰燒了很久,終於燒到可以敲碎化水。
祝江江打了一大桶水,調了很濃的石灰水,石灰的味道衝鼻,她忍著桶裏不斷升騰的灼烈熱氣,去把屋裏從上到下消了毒。
消完屋裏,她又兌了稀釋過後的石灰水,讓沙河村的人挨個兒出來消毒。
忙到大半夜,一直到裴祭帶著薛神醫和租來的馬車回來,她都還沒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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