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祭酒沒有帶任何人,今日國子監沐休,有不少監生也在廣閱樓。”
淳於璟手指扣響桌麵,輕敲兩下眼底閃過了然,放下手中的書往後靠在椅子上雙眸半闔慵懶道:“劉祭酒那一根筋的腦子何時學會借力打力了?”
話語說著雖帶些諷刺,但其中不無欣賞之意。
暮風目光微凝,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淳於璟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有話直言。”
“主子,那時劉祭酒返回禦書房後又待了片刻,貌似太後娘娘也在。”
宮裏的探子說發現太後娘娘從禦書房方向回宮,但不能確定太後娘娘是去了禦書房,還是逛園子回來。
近來隨著張太妃對管理後宮抓得越來越嚴,宮人探聽太後行蹤越來越難了。
慈安宮大門一關,他們更是查不到分毫。
因為這不是確定的事,所以暮風猶豫要不要匯報。
“她的確在。”淳於璟語氣肯定,手指再次有節奏地敲起了桌麵。
從踏進禦書房起,淳於璟便發覺這點了,他當時恰好捕捉到了小皇帝往後偷瞄的動作,所以他的視線才會直直看向屏風處。
在談論事情時,小皇帝還有幾次偷瞄,淳於璟都注意到了。
小皇帝是淳於璟從小看到大的,他太了解小皇帝的秉性,這般仰著下巴和朝臣對話,若說沒有蘇若在後麵給他鎮著,小皇帝必慫。
理所當然,這些時日小皇帝的“上進”淳於璟也看在眼中,他也知道這些都是受太後的影響。
今日劉祭酒的舉止想必是得了太後的點撥,否則劉祭酒那信奉清者自清的榆木腦袋,哪裏會想到去廣閱樓文人眼前晃去?
淳於璟能猜到劉祭酒去那裏做什麽了,無外乎是籠絡人心占據道德高點。
得到文人們支持的劉祭酒,翰林院不敢動他,也動不了他。
齊敦這個人在翰林院無功無過,多年來很會把握平衡,淳於璟便也允許齊敦在他翰林院那一畝三分地眯著。
隻是眼下對方都將把柄遞上來了,他非良善豈能看著不動?豬養得夠肥也是時候宰殺了。
淳於璟沉思,瞧著太後在旁暗搓搓地小動作,顯然是想要分一杯羹。
翰林院就那麽大,該怎麽分呢?從他手裏搶東西的人可都沒有好下場。
淳於璟眸色幽深,笑容裏布起一層寒霜,近來自己好像脾氣太好了,也該鬆鬆筋骨動動手了。
否則,他都快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了,何其荒謬!
淳於璟對著暮風吩咐幾句,然後讓人退下了。
下命令的人沒有糾結,聽令的人反倒滿心遭亂。
暮風心裏忍不住哀歎,這事他要是做了,主子還能抱得美人歸嗎?太後娘娘她會跑掉吧?
如此,暮風又有了個人生第一次。
——第一次執行主子吩咐的任務,全程是唉聲歎氣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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