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懷倒是個體貼的人,大抵是看她可憐,不僅命人備好了熱水,還不知從何處找來一身幹淨的衫子,“小娘子將就換上,別著了涼。”
辛夷感激的一笑,“多謝公公。”
孫懷:“不用謝我,我隻是……”
他頓住,又微微笑道:“洗洗早些歇吧,郡王今夜應是不會為難你的。”
今夜不為難,那明日呢?
辛夷抿了抿嘴,小聲問:“公公,那篤耨呢?”
孫懷眯起眼,“小娘子對此物為何如此執著?”
辛夷:“因為我長得醜,全靠它了。”
孫懷挑高眉梢,似乎能理解女子對容貌的焦慮和執著,想了一下說道:“咱雜把這事給你掛在心上,待沉船一事查清,便向郡王討了來,送給娘子便是。”
辛夷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好事,喜出望外,道謝不止。
“多謝公公,公公大好人。”
~
這一夜辛夷做了不少的怪夢。
一會兒是在沉船裏撈出白篤耨大發橫財,一會兒是被傅九衢押入皇城司獄裏受審,再張開血盆大嘴,將她吞噬入腹。
夢裏的傅九衢妥妥一個吃人大怪獸,嚇得她一身冷汗,以至翌日晨起,孫懷前來告訴她傅九衢召見,她仍是恍惚不安,心有淒淒。
“娘子隨我來吧。”孫懷在前頭引路。
辛夷看著孫懷微躬的背,試探道:“公公,郡王今日心情可好?”
孫懷回頭看她,目光複雜,“想來是好的吧。沉船一事有進展了。”
“哦?”辛夷眼睛一亮,“查明白了?”
孫懷點點頭:“數月前,真臘國遣使入貢,在成都采買了一船貨物,其後由渝州走水路前來汴京,船至宿州時,尚有停靠補給,而後便再無蹤跡……經沉船遺骸打撈證實,這艘船便是消失的使船。”
辛夷毫不意外,甚至有點隱隱的慶幸。
和劇情一般無二,那該船就應該是觸礁而沉,沒有什麽陰謀詭計。
所以,白篤耨是不是可以要回來了?
兩個人一路說話,到傅九衢的居處才停下。
房裏的石炭爐燒得很旺,暖得辛夷鼻子癢,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傅九衢抬頭望來。
“……”
四目相對,辛夷尷尬一笑,行了行禮。
“郡王安好。”
“嗯。”
房裏窗帷緊閉,光線不太好,廣陵郡王坐在一張紫檀木吉祥紋雕花軟榻上,長發披肩,一身月白色的輕袍,慵懶自在,神色卻略顯疲憊,表情更是漫不經心,顯然是沒有睡好的模樣。
孫懷上前,“爺,張小娘子來了。”
傅九衢嗯一聲,“過來吧。”
辛夷有點納悶,叫她來幹什麽?
孫懷笑道:“郡王為公務操勞,昨夜隻睡不足一個時辰,勞思傷神,頭昏乏力,小娘子身為醫官,當盡心才是。”
辛夷其實也沒有睡飽,在地鋪上又睡出一身的酸痛,本就氣得很,可麵對這麽一尊菩薩,敢怒不敢言。
“是。”
孫懷差人捧上香湯,供辛夷沐手,銀針和灸條也用銀製的托盤呈了上來,還有幾個不知名的藥瓶,看著甚是雅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