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掃了傅九衢一眼,慢慢走過去,“郡王先在內堂小坐,我去叫他們出來拜見……”
傅九衢跟著她的身體轉動,“這麽早便睡下了?”
“沒有。”辛夷將身上的氅子脫下來,恭恭敬敬地遞給孫懷,又慢慢側目看向傅九衢,笑道:“一念讀書很是上進,學習刻苦,正押著二念和三念在裏頭溫書。”
傅九衢點點頭。
“不要太辛苦。”
辛夷低眉斂目,嘴角上揚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仿佛有梨渦跳躍其上,“不會的,郡王放心,我都有安排好他們的作息時辰。”
傅九衢嗯一聲,“那便不要去打擾,讓他們先溫書。”
說罷他猶自在內堂坐下,躺在寬椅上。
“我在這裏等會兒也無妨。”
辛夷又看他一眼,總覺得這廝今日來得奇怪。還有那個孫懷,從進屋開始,那雙眼睛就不停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似的。
“郡王稍坐,我去泡茶。”
辛夷不動聲色地給石炭爐裏備的火炭吹燃,又添了新炭,這才轉頭去茶櫃邊上,拉開抽屜給傅九衢準備泡茶的原料。
傅九衢看著她忙碌的纖瘦背影,再看那抽屜裏種類繁多,奇奇怪怪的藥品,眉頭揚了揚沒有說話。
這婦人總是喜歡搗鼓出新奇的東西,日複一日,樂此不疲。再是艱難的生活,在她手上總能歸整得井井有條。
也是能折騰。
傅九衢鼻翼裏淡淡哼聲,那折騰二字卻像一陣風吹過腦海,不由就想到今兒晨時做的那個夢。
小娘子膽戰心驚地攀著他,恐懼般大聲喊叫……一片混亂不堪的畫麵,伴隨著毀天滅地的極致,他恨不能和她死在一起。
她咬他。
狠狠地,用力地,肩膀咬得血肉模糊…
痛醒過來,被子冰涼,發現整個人摔在地上。
他不記得近段時日夢見過她多少次,每一次夢中的場境都不一樣,有時是好夢,有時是噩夢,但結果都大同小異,極致的混沌沉浮,快活升天……
醒來卻虛脫一般。
他經常懷疑自己撞了邪……
狐妖?傅九衢條件反射地睜開眼。
“你不會是施了什麽法吧?”
辛夷剛把藥茶浸水過濾,回頭聽到這句話差點嗆住。
“什麽法?”
傅九衢驚覺失言,瞥開眼顧左右而言他。
“我說那白篤耨,怎地你焚燃出來,味道便是別樣不同?”
辛夷輕輕吸氣,感受一下,笑道:“郡王多慮了。我要是會施法,那還製什麽藥,開什麽方啊,直接畫張符,念個咒不就行了?”
話音未落,她想了想又猶疑地問:“一樣的香藥,按說郡王的香具和焚香的技藝都比我好,白篤耨在郡王那裏會更好聞才是……”
傅九衢輕咳,“許是方法不對。”
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看著辛夷泡茶,又淡淡地問:“為何在院子裏焚香?又在找什麽狐妖?”
“說來話長。”辛夷沒有抬頭,半真半假地道:“我想租隔壁的院子,可東家是杜仲卿,這香呆子不肯租。我聽人說他家裏有狐妖做怪,會吸食男子精丨血,作惡多端。這不,我便焚了香,幫他引狐妖出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