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她找你?”
辛夷:“你先回答我的話。”
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傅九衢輕笑一聲,拿起她的手,歎息著握在掌心,輕輕一捏。
“這不是正在解決嗎?”
“怎麽了?”辛夷斜睨過去,抽手。
傅九衢沉吟片刻,語氣森寒冷漠,“真臘使臣汴河遇險,船沉河底。大理世子汴河遇刺,若非皇城司去得快,又有行遠以命相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辛夷道:“難道又是張盧?”
傅九衢沒有說話,辛夷便先痛罵起來。
“我就說嘛,長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禍端不除,必有後患,若當真是張盧,不知官家該作何想?……”
傅九衢皺了皺眉頭,“官家雖說沒殺張盧,放他歸家,但有禁軍看守,不許他見客,不許他外出……”
“這有什麽用?”辛夷突然覺得古人其實很天真,那心思當真沒有現代人那麽多的彎彎繞。
“隻要有心,別說限製外出了,你便是將他鎖在房子裏,也能挖個地道出去,你信不信?”
傅九衢神色微微一凜,恰在這時孫懷進來了,輕咳一聲,給傅九衢報了一個時辰,然後道:“爺,該回府了。”
這是傅九衢給孫懷的交代。
他怕自己樂不思蜀,流連忘返,這才特地叮囑孫懷提醒自己,孫懷每日都盡職盡責,沒有想到,今兒嘴巴還沒有合上,便挨了一記冷眼。
“慌什麽?”傅九衢瞥一眼辛夷板著的冷臉,“爺吃了飯再走。”
辛夷無語地看著他,“不是說不吃?不是說不方便?”
傅九衢微微一笑,歎息道:“盛情難卻。”
“哼!”辛夷掃他一眼,“我還不歡迎了呢。”
“小娘子好生沒有道理……”傅九衢軟下語氣哄她,那模樣讓孫懷都不忍直視:“我這幾日胃口不好,十分想念娘子醃的蘿卜……”
辛夷開的是藥鋪,平常很忙,並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專研菜色,大多以簡單方便的家常為主。
不過,為了改善夥食,辛夷循著記憶裏的味道做了許久自己喜愛的下飯小菜,在後世不算什麽,回到北宋的汴京城,那便是獨特新穎,隻此一家了。
傅九衢說的醃蘿卜是辛夷自己的園子裏種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普通蘿卜經了辛夷的手,它就不再是普通蘿卜了,變得香脆可口,傅九衢就著它能吃兩碗大米飯……
辛夷的神奇之處,傅九衢與她相處越久,見得越多,私心裏,其實也沒有再把她當成張巡的那個醜妻——會為張巡要死要活的張小娘子。
意識裏是兩個人,可偏偏是同一個人的身份。
這讓傅九衢有時見到張巡,都忍不住心虛內疚,幾次欲要張口說個清楚,又在張巡一張信任的笑臉下,默默地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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