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格便是驗屍報告,上麵會詳細記錄死者的信息,死亡時辰、死亡原因等等。
辛夷將屍格放下,“我相信仵作的判斷。因為密陀僧的病程較長,不會猝死。”
忽而一笑,她又微微皺了下眉,“但自縊死亡,不代表他們的死與符紙無關,與符紙所喂的蜜陀僧無關。”
“此言何解?”仵作問。
辛夷瞥一眼昏迷的半仙,笑道:“這就與半仙所說,符紙裏夾帶的那些字有關了。如果我沒有猜作的話,符紙裏夾帶的是上級的指令,讓幾位大人不得不去死的指令…………”
“指令?”
辛夷將盧氏交代的事情和半仙的證詞綜合了一下,半猜半推演。
“為什麽要叮囑他們在關鍵時刻,用符紙化水?正是因為符紙裏有夾帶指令。那什麽又是關鍵時刻呢?團練使受害,廣陵郡王出手相救,並邀請大人們赴宴。在晚宴上,大人們得知廣陵郡王正在追查此事……如此便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不得不動手了。然而,悅來客棧裏殺人失手,事情敗露。刺殺廣陵郡王的罪名,他們承擔不起,不得不畏罪自盡………”
“郎君是說,團練使遇害一事,也與他們有關?”
辛夷微微一笑,“如果當日醉仙閣挑事的那夥人和悅來客棧縱火殺人的是同一批人,那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傅九衢看她一眼,清潤的聲音裏帶著縱容的笑意。
“十一說得對。他們是同一夥人,都來自嶽州大獄,卻妄想假扮江湖行幫。”
辛夷恍悟,哼聲:“那就怪不得了。幾位大人掌管刑獄,將獄中囚犯弄出來替自己殺人,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呢。”
見他二人一唱一合,知州捋著胡子,吭哧吭哧地終於接過話頭。
“既然幾位大人畏懼郡王,為何沒有遠走高飛,而是不約而同地自盡?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
辛夷淡淡一笑,黑眸裏晶瑩流光。
“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一個人死好,還是等著抄家滅族好?”
一個人攬下罪責,興許還能保全妻兒。若是逃跑,說不定連同九族都要被株連。
知州看著這個年輕後生,眉頭緊皺。
“小郎君說的這些,隻是臆測罷了。死無對證啊!”
辛夷雙目雷電一般,猛地剜向知州,見他麵露尷尬,這才微微一笑。
“州府衙門不是抓了刑曹大人的妻子盧氏嗎?難道尚未問出結果?”
她話音未落,一個師爺模樣的男人便走入內堂,看了看眾人,湊近知州低頭耳語。
知州臉色微變,再抬頭時,看辛夷的目光有明顯的變化。
“小郎君神人!盧氏招了……與你說的如出一轍。”
辛夷拱手,“不敢當!”
其實今兒詢問盧氏的時候,她心裏便有了答案。
那婦人閃爍其辭,一問三不知,可每每提到自己的丈夫,眼裏便是濃濃的不舍。
說什麽夫妻二人半夜生齟齬,丈夫氣惱居客房,盧氏其實是千方百計地把他們往夫妻不睦,丈夫一時想不開自盡上麵去引……
但盧氏的話,破綻百出。
在丈夫久喊不應的情況下,她居然會慢條斯理找人拆下門板再救人,而不是破門而入,或是破窗而入?
盧氏演技不好。
那個時候,辛夷便懷疑她知道丈夫要自盡,她嘴裏的交代想必也是刑曹死前的交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