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大公子送的摩喝樂在何處？”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葛庸，再看看鬱湄。
傅九衢心裏一蕩，攏住懷裏的小娘子，低頭在她額頭一吻。
但辛夷眼下管不了這麽多了。
府衙的另一個角落，黑暗籠罩了牆外花木。
這時，十二樓外麵已經圍滿了人，連同十二樓裏的姑娘仆役們也都紛紛探出頭去，幫腔地幫腔、瞧熱鬧的瞧熱鬧，還有小孩子穿插其間，打打鬧鬧。
傅九衢微微凝神，停頓片刻才道：“我不如他手巧，做不出那麽多有意思的東西，要送什麽才不會惹十一嫌棄呢？”
“下官慚愧，讓郡王看笑話了。”
兩個力夫應一聲，笑盈盈地打開木箱的鐵鎖，將木門從中分開。
他可以當場否認這件事，但人家把事情做得這麽實了，保不準還有別的手段和證據。鬧得時間越長，傳得越廣，越是丟人現眼……
葛庸身子一抖，變了臉色。
一個人影輕飄飄地攀上去，探視著地牢的方向。
傅九衢淡淡地道：“葛庸行事周密，從不露圭角，在揚州劃水這麽多年都沒有翻船，可見是個能人。這種人，不遇絕境，不逼到低穀，怎會露出馬腳？”
··
七夕這天夜裏，葛大人府上烏煙瘴氣，哭鬧不休。
哐當！
陳氏憐惜鬱湄，雖不至於拿她當幹閨女看，但前前後後為她操勞，也是用了幾分真心的。
“你……你們……？”
“……”
卻見她突然拂開頭上碧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走出木箱，眾目睽睽之下朝葛庸屈膝拜下。
“這下是徹底翻臉，把人得罪了。”
那是一個他無法麵對也無法戰勝的對手，他再是吃味，再是嫉妒，也無能為力。
“得罪了人，也不是什麽壞事。”
在通判府，還有兩個庶出的小兒子，性情唯諾，謹小慎微，卻更得葛庸喜歡，陳氏早就看不過眼了，借此機會也想替親生兒子長長臉。
陳氏卻不知情，笑眯眯將她扶起來。
他慌忙將辛夷攏入懷裏，“我錯了。我沒有旁的意思，隻是……”
葛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見鬱湄怔怔而跪，而一側的廣陵郡王麵色不動，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那郡王妃卻是假模假樣地勸慰起了陳氏來。
當然，葛庸不會猜不到背後是他和傅九衢下的黑手。
“郡王，請……”
十二樓這個地點挑得好，不僅為傅九衢洗清了長久以來的冤枉，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揚州府，老百姓自有編撰故事的能力，辛夷再小施點手段，讓藥鋪裏往外散布一些真相，就會鬧得人盡皆知。
再昂貴的摩喝樂又如何？兒子孝敬老子，天經地義，大不了說他教子無方。葛庸行事素來端正謹慎，偶爾一樁小事，廣陵郡王也尋不到他多大的錯處……
陳氏的臉慘然變色。
葛庸垂頭喪氣，“這是家醜外傳！丟人丟到了郡王的麵前，下官實在無顏見人。唉！郡王慢坐，請恕下官不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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