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麵不改色：“欽差大人帶著尚方寶劍而來，本王不敢失禮。”
傅九衢淡淡嗯一聲，聽不出情緒。
他腿上的傷仍有鮮血外滲。
“周道子很快就到。”傅九衢平靜地看著他，在那滲血的腿上摁了一下，“還能使喚嗎？”
傅九衢翻身下馬，早有小吏上前牽了韁繩離開，驛丞望了望他身後的官道，“大，大夫呢？沒來嗎？”
周道子在程蒼的陪同下，三步並著兩步，小跑進來，行個禮便察看曹翊的傷勢。程蒼將藥箱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地立在傅九衢的身後不遠。
曹翊這次出京十分低調，沒有半分招搖，隨行僅帶了十來個人，除了受傷的幾個，此刻全都守在他的屋子外麵，枕戈待旦，警惕地看著四周。
“曹大人這傷處不太妙啊……”
周道子解開曹翊腿上包紮的紗布，當即變了臉色。
傅九衢換好衣服回頭，看她是這副德性，不由失笑。
傅九衢哼笑一聲，摸摸她的臉兒，反手將紗帳放下，大步離去。
曹翊幽聲一歎，“免禮吧。鄭六，給廣陵郡王看座。”
“揚州知州傅九衢求見欽差大人。”
傅九衢看他那臉白得像死人一樣，半眯眼哼聲。
傅九衢在夜色裏快馬加鞭地趕路，腦子裏想的也是這個。
周道子沉眉道：“曹大人這是福星高照，才保得一命啊。刀傷深入大動脈，若非急救得宜，隻怕此時已無命在。”
曹翊：……
傅九衢：“不敢。”
“前頭帶路。”
辛夷輕輕哦一下，慢條斯理地躺下去，拉被子蓋到脖子，隻露出一顆腦袋，睜大雙眼盯住傅九衢，咬住下唇不吭聲。
驛館門口，兩盞昏黃的路燈下，是焦急等待的驛丞。看到傅九衢過來，驛丞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拱手作揖。
幸而，驛丞又抹著汗跑過來報。
曹翊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腿上。”
“郡王，下官等你多時了……”
他一身雪白中衣，脈脈淺笑，仍是那一副溫潤雅致的貴公子模樣。
傅九衢躬身，將被子一撩，當即拉下臉。
曹翊撩眉看他，輕笑一聲勾起唇角。
辛夷揣著這個疑問，久久不能入睡。
傅九衢看他一眼，到了門外，拱起手，朗聲道：
“傷在何處？”
曹翊一怔，虛弱地笑，“你還是這般不肯饒人，不夾槍帶棒地諷刺我兩句，定不自在。”
屋子裏傳來一道輕微的咳嗽，帶了點笑，是曹翊溫雅無奈地感慨。
驛丞個子瘦小，小跑著跟上他，說得小心翼翼。
曹翊瞥一眼傅九衢，笑容略微尷尬，“周先生好眼力。辛夷家傷藥聞名汴京，曹某常在營裏行走，總會隨身攜帶一些。”
他原本不用解釋那麽多的，可也許是怕傅九衢誤會，也許是心虛，不僅說得多，還說得不太順暢，當即便讓氣氛變得起來。
不過，嗜醫如命的周道子並沒有全然領會兩個男人間的風起雲湧，皺著眉頭檢查完傷口，重新換了新藥，又起身對曹翊行了個禮。
“老夫隻能暫且為曹大人止血，但經脈受損，傷情嚴重，要愈合恐是艱難。還請曹大人立即前往九十一藥鋪，清瘡縫針為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