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道:“上次本王來廟裏查閱名冊,特地讓人謄抄了一份,後堂僧舍少了一人。是有人死亡,還是離寺,為何沒有記檔?”
惠治側目:“監院。”
一個住持當然不會麵麵俱到,什麽都管。
監院上前查看名錄,又讓人叫來磨頭。
“僧舍為何少了一人?”
四周都是逼視的目光,磨頭緊張得聲音都在顫抖。
“住持、監院,前些天確實有人……離寺。”
這麽大一個寺廟,人來人去,其實很正常,但都會留下來龍去脈的記檔。可是在監院的追問下,磨頭沒有拿出備檔,而是直接跪下了。
“這人來時,小僧是看他可憐,這才收留,哪知他走時不聲不響,小僧怕,怕被追究,就沒有記錄在案……”
傅九衢:“大師父行善濟人,為何會怕人追究?”
那磨頭的腦門上冷汗涔涔,不敢直視傅九衢的目光。
“他,他……麵有刺字……”
有刺字,必是受過黥刑,就是有犯罪記錄的人。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朝廷並沒有規定過犯過罪的人,就不可以入寺為僧。
除非是……逃犯。
傅九衢冷笑一聲。
“人去了何處,大師父可知情?”
“不,不知。小僧也是一時心軟,答應收留……”
磨頭悔恨不已。
監院和惠治一臉無奈。
原來廟裏真有逃犯……
四周安靜下來。
傅九衢目光驟然一冷。
“一派胡言。”
他停頓片刻,聲音冷得如降飛雪。
“近日,五雜巷有狂徒殺人,死傷共六……本王昨夜暗查發現歹人蹤跡,一路尾隨,親眼看到他潛入大相國寺,你們卻告訴我,不在寺裏。難道說,他是插上翅膀飛走了嗎?”
眾僧麵色俱變。
也就是說,廣陵郡王已然篤定那賊人就藏在寺廟裏麵,這才帶兵前來的。
惠治手撚佛珠,微微沉聲。
“人藏在何處?誰人所藏?你等現在交出來,老衲尚可向郡王求情,從寬處置。不肯交,讓郡王查出來,那就別怪老衲不講情麵了……”
好片刻沒有聲音。
直到寂靜裏傳來一道陰涼的笑聲。
“搞這麽大的陣仗不就是想逼我現身嗎?老子今兒就來會一會你又如何……”
風雪裏,一個身穿僧衣,頭戴鬥笠的男人從側殿推門而出,站在台階上看一眼圍牆和屋簷上的弓箭手,再看看圍得水泄不通的禁軍,諷刺地笑。
“廣陵郡王帶這麽多人捉我一個,是高看我,還是低看自己……怎麽,怕你打不過我?”
傅九衢從沒有低看過張巡。
聞聲,他撩眉一笑。
“你想讓我將弓箭手撤走?可惜,這激將法,本王不受。”
他抬手,“弓箭手準備!”
屋簷上站起來黑壓壓的一群人。
這些不是開封府衙役,而是實打實的軍人,這陣勢令人吃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