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黃泉路不通

沒有人發現我，因為我裹在一團漆黑裏，包括進來的人，看穿著不似奴仆，但也不是主子打扮，臉上表情有點不耐煩，濃眉大眼不像奸詐之人。 但這人一定身手不錯，我娘是女將軍，奶娘也曾浴血奮戰，小稗是個玩刀比用筷子更利索的，或許我分不出一個人是否弱書生，但我絕對可以瞧得出一個人練沒練過武。 隱約有悲戚之聲傳來，哭聲不大，還甚是壓抑，似乎想哭不敢哭，不知是何人，卻哭的我眼角也有了淺淺淚痕，似乎也想哭上一場。 “餘夫人節哀。”又是那個尖細的聲音。 餘夫人？難道是我爹萬分寵愛的董姨娘？這女人我還真沒見過，但若真是她，除非她真不知曉靈堂上是我不是餘珍，否則，能哭的我也忍不住心生悲戚之意，絕非尋常女子。 哭泣之聲立時輕了許多，有幾個人走了進來，我正要抬頭仔細瞧瞧進來的餘夫人。 “鬼！鬼，鬼呀！！”孟氏如同被人掐了脖子的雞，說話如同打嗝，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身子從地上直接蹦了起來躥得老高，一隻手指著我坐的方向，身體同時重重摔在地上，眼睛一翻，竟然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我暗暗歎了口氣，不得不收回準備去打量餘夫人的目光，側頭衝一臉呆怔的阿瑩微微一笑，看她立時嚇得麵色蒼白，身體抖成一團。 “王順！”尖細的聲音喊了一嗓子，“這是怎麽回事？昨個你是親自瞧過的，這怎麽還詐屍了？” 你才詐屍了！我根本沒死好不好！ 昨個查驗我生死的王順一臉不相信的朝我走過來，似乎是要再次確定我的生死，我脫口說：“滾！” 說完，我就覺得後槽牙都酸澀不適，我重新發出了聲音，但這聲音雖然才一個字，簡直就是爪撓心一般的嘶啞難聽。 “哎呦，這什麽聲音呀，可嚇死奴才了。”尖細的聲音咬著後槽牙說，“您可饒了奴才吧。” 我咽了口口水，努力忍著自己後槽牙的酸澀，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黃泉路不通，閻王大人說我陽壽未盡，死得太早，還有很多榮華富貴，他不能違抗天意，我便又回來了。我不是詐屍，我活了。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真是要了命了，這回不僅僅是後槽牙，我簡直是從頭發絲酸澀到腳後跟，不僅是我，靈堂內無一人幸免，個個都是一臉生無可戀。 “哎呦呦，我的個祖宗喲，珍王妃是吧？”尖細聲音的主人一張臉皺成苦瓜，翹著蘭花指，哆嗦著聲音說，“您可行行好饒了奴才吧，您再說下去，奴才就得先您之前去見閻王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這才鬆了口氣。 “剁了他的爪子。”眼見眾人剛長出一口氣，我卻伸手一指王順，“閻王爺說，這奴才白癡誤事……” “好，好。”尖細聲音立刻搶了話說，“來人，剁了王順的爪子去喂野狗——哎呦，珍王妃，您剛打閻王殿回來，一路辛苦，快歇歇再說話，可別太辛苦。” 心嘿嘿一笑，我再點點頭。